这老太太这些天都蔫了，整天以泪洗面。倒是周兴发，反而看得开了。
“造孽啊……”
王秀娥抹着眼泪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这下可让我在村里抬不起头了……”
周兴发坐在一旁抽旱烟，一声不吭。
这老头子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萎靡了。
周国宏看了看这两个老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以前做了不少混账事，但毕竟是长辈。
现在看他们这样，也怪可怜的。
“娘。”
他转头对陈翠娥说，“您说咱们要不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翠娥打断他的话，“但有些事，就该让他们自己尝尝苦头。要不然，他们永远不知道错在哪。”
周国宏点点头。
确实，有些教训是必须的。不然这些人永远学不会做人。
到了晚上，他去张家看望老爷子。
张老爷子的身体好多了，能下地走动了。
“小周啊。”
老爷子拉着他的手说，“我听说你们要扩建养殖场？”
“是啊。”
周国宏说，“现在生意好，想把规模搞大点。”
“好！好啊！”
张老爷子连连点头，“年轻人就该有魄力！对了，我听说你还要搞合作社？这想法不错！”
周国宏谦虚地说：“这都是为了村里好。大家伙一起发展，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说得对！”
张老爷子感慨道，“你小子不光有本事，还懂得为大家着想。难怪清雅总念叨你……”
“爷爷！”
张清雅在一旁羞得直跺脚，“您说什么呢！”
周国宏也是一阵脸红。
这段时间，他跟张清雅的关系确实亲近了不少。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格。
得先把事业做大，有了稳定的基础，才好开这个口。
“清雅。”
他转移话题，“你三哥最近怎么样？”
张清雅叹了口气：“还在牢里反省呢。不过他好像想明白了，说出来后要好好做人。”
“那就好。”
周国宏说，“人嘛，知错能改就是好事。”
回到家，陈翠娥正在院子里摘菜。
“娘，我回来了。”
“去张家了？”
陈翠娥笑着问，“清雅丫头最近咋样？”
周国宏脸一红：“您就别打趣我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翠娥说，“我看那丫头就不错。人长得俊，心地也好。你要是真喜欢，就抓紧点。”
“这事以后再说吧。”
周国宏说，“现在还得把养殖场的事情做好。”
陈翠娥点点头：“也是。做人做事都不能太急。”
夜深了，周国宏坐在院子里抽烟。
小白狼趴在他脚边，时不时抬头看看主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养殖场的生意越来越好，村里人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
秋风渐起，村里的庄稼开始泛黄。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周国宏最忙的时候。
养殖场扩建的事情正在进行，新圈了二十亩地，准备建更大的圈舍。
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一片热闹景象。
“宏伢子！”
王老板兴冲冲地跑来，“县里的批文下来了！咱们可以正式注册合作社了！”
周国宏接过文件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好！这下可以让村民入股了。”
很快，村委会就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
李大富站在台上，详细说明了合作社的章程和分红方案。
“每家每户都可以入股。”
他说，“钱多的入得多，钱少的入得少。年底按股分红！”
台下的村民议论纷纷：
“这可是好事啊！”
“可不是嘛！比把钱存银行强多了！”
“听说养殖场现在生意好得很，分红肯定不少！”
周国宏也上台讲了几句：“各位叔伯婶子，这合作社是大家的。咱们一起干，一起赚钱。以后有什么想法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这话说得在理，赢得了一片掌声。
散会后，村民们都踊跃报名入股。
有的拿钱，有的拿地，很快就凑了一笔不小的资金。
“瞧瞧人家周国宏。”
二狗他爹感慨地说，“不光自己发达，还想着带大家一起发财。这才叫有出息！”
“是啊！”
李栓子接话道，“比那周富贵强多了！人家是正经做生意，不像某些人，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虽然难听，但说得在理。村民们都觉得，周国宏确实比周富贵强得多。
一个顾着大家，一个只顾自己。高下立判。
陈翠娥在灶前忙活，听见外面的议论，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儿啊。”
她笑着说，“你现在可是村里的大功臣了！谁还敢说你坏话？”
周国宏摆摆手：“娘，您别这么说。我就是想着，大家伙一起发展，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这时，王秀娥从门口经过。
老太太这些天都蔫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造孽啊……”
她又开始抹眼泪，“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现在人家都发达了，我们家却……”
周兴发坐在墙根晒太阳，听见老伴的话，也是一声叹息。
这对老人，现在可算是尝到了苦头。
儿子坐牢，儿媳妇回娘家，老两口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活该！”
陈翠娥冷笑，“当初仗着儿子发达，不是挺横的吗？现在可好，自食其果！”
周国宏没说话。
虽然这两个老人做过不少混账事，但毕竟是长辈。
看他们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天下午，他去了趟镇上。
路过周富贵以前的店面，发现已经易主了。
新开了家小饭馆，生意还不错。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周国宏在门口看，热情地招呼：
“这位老板，进来尝尝？我这手艺还成！”
周国宏摇摇头：“不了，我是来看看。这店面是你盘的？”
“是啊。”
老板说，“听说原来那个老板进去了，我就把店面盘下来了。这地段不错，做小生意挺合适。”
周国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就是现实。
周富贵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家业，转眼就成了别人的。
到了张家，张老爷子正在院子里遛弯。
老人家这段时间气色好多了，脸上有了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