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帮你？”
在面对周正的询问时，盛宴毫不犹豫地道：“你不是很犹豫吗？”
周正的确很犹豫。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想不想复仇，自己究竟是更爱还是更恨。
毕竟，他喜欢盛宴的时间，远比怨恨她的时间更久。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帮帮我吧。被无情利用后，你应该会变得更恨我吧，这样你就不会再这么犹豫。”
周正只觉得盛宴的话毫无道理，得亏她还能这么信誓旦旦地说出来：“我更恨你？然后呢？杀了你？”
周正朝着盛宴逼近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毫无温度。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为了救南宫夜，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吗？如果你真的是乐于奉献的人，那为什么不在被选为‘鬼’的时候，就直接自杀呢？你这样做，还可以保下全班的命。”
周正只觉得自己的话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
他一定狠狠捅在了盛宴最痛的地方。
的确。
“高考”的那段记忆，是盛宴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候。
盛宴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还好“鬼”不是她一个人，还好有谢长扶和她一起分担着这份罪恶。
“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所以，哪怕你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周正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笑，但是，他知道，盛宴所说的这个结果是他不乐意看到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吗？那这样吧，你杀了谢长扶，我就帮你处理掉那个S级鬼怪。”
周正的死，谢长扶也有参与，所以，周正要对谢长扶动手，盛宴并不意外。
“我不会为谢长扶求情，因为，他也是凶手之一。但是，如果你让我杀谢长扶，我做不到。我不能一错再错。”
盛宴的目光平静，语气却坚定。
周正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但是，他眼底没有任何笑意：“所以，我就是你的第一个错误？”
“嗯，杀死你，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盛宴纯粹在说瞎话，她最后悔的事，其实是从刘辉手上抽奖。
初期的刘辉实力很弱，如果自己拒绝抽奖，她就无法动手。
自己就应该直接把抽奖箱爆扣在刘辉脑袋上！
盛宴说的虽然是假话，但是，她清楚，周正爱听。
一起长大的，她能不了解周正的性格吗？
盛宴能感觉到周正的恨意下降了五，变成了八十五。
八十五依然是一个非常高的数字，但是，能下降简直就是奇迹了。
毕竟，这可是血海深仇。
周正还是这么好哄啊。
盛宴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周正认识了十几年，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但是，两个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毫无摩擦。
而周正一直都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哪怕自己做错了什么，稍微说两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周正从来不会和她多计较。
但是，杀人这种事，难不成是道个歉就能过去的？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盛宴愣神之际，却听到周正道：“除非你杀掉谢长扶，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周正不等盛宴回答，后退一步，身形直接消失不见。
盛宴望着窗户的夕阳重重叹了一口气。
周正这条路走不通，她得想点其他办法。
虽然何亚军说，S级鬼怪不能用A级鬼怪数量堆就可以战胜的，但是，只要是鬼，就有办法解决。
按照盛宴的经历来说，鬼怪的情绪波动往往比人类更激烈，毕竟，鬼怪本身就是情绪的产物。
这对于她来说，是可乘之机。
无论是S级鬼怪，还是d级鬼怪，只要情绪达到顶点，她就直接一击必杀。
实力在她的能力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其次，之前的子弹库存已经不多了，得买新的。
子弹在与鬼怪的战斗中，是相当重要的，往往可以起到改变局面或者稳定情况的作用。
然后，温淼那四只鬼……
哪怕到了现在，温淼也在控制情绪波动，所以，盛宴无法杀死她。
但是，现在何亚军回来了。
盛宴准备请何亚军杀死温淼四鬼，然后，喂给王云她们。
虽然，这不足以让王云从A级晋升为S级，但是，能强一分是一分。
谢长扶的能力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但是，为谢长扶编造一个什么能力才合适呢？
这值得好好思考。
一顿饭后，谢长扶见盛宴还是愁眉不展，轻声道：“打开手机看看吧。”
谢长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底似乎是期待着什么。
嗯？
盛宴有些奇怪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谢长扶是一个很喜欢制造惊喜的人，他只要出远门，多半会给盛宴带一些小礼物回来。
有时候是好吃的蛋糕，有时候是当地的特产。
所以，这次他又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小惊喜吗？
在谢长扶的暗示下，盛宴打开了清洁工App。
她发现，原本空荡荡的任务栏多了一个待结算的项目。
她打开一看，任务报告是谢长扶上传的。
她粗略扫了一遍任务报告，这份报告写得非常详细，洋洋洒洒几千字，而且，除了小蕊外，都有图片记录。
“我一共上传了四只鬼，只可惜，小蕊出现的时候，来不及拍照，所以，机构很可能只会给我们结算三只鬼的报酬。”
谢长扶特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一只A级鬼怪估摸着得有一百多万。”
谢长扶抿了抿唇，眼睛微微弯起来：“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是，三百多万，怎么能帮上一点忙。”
谢长扶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可靠的人，日常生活中，盛宴也没少受到他的照拂。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么危机的情况，谢长扶都还惦记着任务，还记得拍照。
“帮大忙了！”
盛宴原本还打算去接任务，但是，b级鬼怪一只才十万左右，而且，哪怕是b级鬼怪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碰到的。
“我光顾着想，怎么提升她们的恐惧值，都忘记收集证据上传系统了。”盛宴忍不住感叹。
还好有谢长扶在。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多少次庆幸，有谢长扶的存在。
谢长扶见盛宴很高兴，心情也同样变得美好起来：“不过，这些钱也不是毫无代价的。承德私立高中，我们一时半会怕是去不了了。”
盛宴想了想道：“其实，让那些鬼待在那里吓人只是下策，万一吓出来一个好歹，会很麻烦。而且，不可控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有了这笔钱，我正好可以在青川鬼校附近开一家鬼屋，不仅可以安置A市十三中的鬼，还可以抢他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