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钟，审讯开始。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周耀歪坐在铁椅上，手腕被铐在桌面的铁环里，脸上却带着混不吝的冷笑。
无论林晨如何追问，周耀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就阴阳怪气地顶撞。
“周耀，你的手下猴子和刚子已经撂了，指认你就是群主耀哥，长期在正阳县贩卖毒品。你抵赖没用！”林晨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击溃周耀的心理防线。
周耀嗤笑一声，斜眼看着林晨，胡搅蛮缠的说道：“警官，说话要讲证据。什么猴子刚子？我不认识。那个什么企鹅群，更是听都没听过。你们抓错人了吧？”
“李亭你总认识吧？他购买毒品的转账记录、你们的聊天记录，铁证如山！”
“李亭？哦……那个瘾君子啊。”周耀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随即耸耸肩，“他找我买过几次东西，但我卖的是冰糖，可不是什么毒品。他自个儿脑子不清醒，乱咬人，你们也信？”
“冰糖？我们从你车里搜出的那一小包白色粉末，也是冰糖？”林晨气极反笑。
“那当然是！”周耀脖子一梗，语气更加无赖。
“我…我就一卖冰糖的小贩，犯法吗？你们警察就能随便抓人？”
审讯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周耀油盐不进，胡搅蛮缠，将所有指控一概否认，咬死了自己只是卖冰糖的普通商贩。
林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这家伙显然是个老油条，心理素质极强，就算有直接的证据，这个人恐怕也不会暴露自己的上司的。
林晨收拾好笔录，冷冷地看了周耀一眼：“希望你一直这么嘴硬。”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
与此同时，陈飞宇的办公室内。
陈飞宇站在窗边眉头紧锁，审讯不顺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
缉毒大队队长刘郑译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锐利有光。
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径直走到陈飞宇面前。
“陈局，周耀这边暂时啃不动，但我们这边有重大进展！”刘郑译将报告递给陈飞宇，语速很快。
刘郑译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李亭提供的线索，以及我们之前对那个十六人qq群的监控和技术排查，现在已经成功锁定了群内全部十六名吸毒人员的真实身份和常住地址！”
陈飞宇精神一振，立刻接过报告快速翻阅。
报告上详细列出了十六个人的姓名、身份证号、住址甚至近期活动轨迹。
“干得好！”陈飞宇赞许道，随即眼神一寒，“这些人，一个不漏，立刻秘密控制起来！”
“已经安排下去了，各辖区派出所和缉毒队的兄弟正在行动，确保同时收网，避免有人听到风声逃跑。”刘郑译显然早有准备。
翻开下一页，刘郑译继续汇报道，“更重要的是，我们顺藤摸瓜，基本确定了向周耀及以上层级供应毒品的源头之一，就是李亭提到的那个‘靖海歌舞厅’！”
刘郑译指向报告上的一个名字，说道：“靖海歌舞厅的老板叫吴老四，真名吴建军，有组织卖淫和前科，现在看来，他的场子极可能是一个毒品分销窝点。而且……”
话说一半，刘郑译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继续说啊！”陈飞宇眉头紧皱的问道。
“从靖海歌舞厅的投资股份来看，白震宇占有不小的比例。”刘郑译严肃的说道。
听到后，陈飞宇眼中寒光一闪，早就感觉到白震宇会有所涉及，没想到还真是。
陈飞宇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接通了刑侦队副队长林晨的办公室。
“林晨，周耀的审讯暂时放一放，你立刻集合一队人，随我一块前往靖海歌舞厅，抓捕靖海歌舞厅老板吴建军！动作要快，准，狠！绝不能让这条线也断了！”陈飞宇严肃的命令道。
电话那头，刚刚走出审讯室的林晨疲惫一扫而空，身体瞬间绷直，声音铿锵有力：“明白！陈局，我马上集合队伍！”
放下电话，陈飞宇看向刘郑译，说道：“刘队，你立刻协调各辖区和缉毒队行动，对十六名瘾君子同时抓捕！
我要让正阳县的这张毒网，从今天开始，彻底破开一个口子！”
“是！”刘郑译敬礼，转身快步离去。
——
帝王酒吧内，烟雾缭绕。
周耀被抓的消息像颗炸雷，劈得白震宇瞬间变了脸色。
白震宇将手中的威士忌杯重重砸在吧台，冰碴混着酒液四溅：“废物！早不犯事晚不犯事，偏偏选这个节骨眼！”
旁边的手下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宇…宇哥，万一……万一周耀扛不住，把咱们供出去了怎么办？”
“他不敢。”白震宇深吸一口烟，指节泛白，“周耀脑子清楚，把我们拖下水，他自己只会死得更惨。”
话虽硬气，眼底的焦虑却藏不住，白震宇话锋一转，语速陡然加快：“对了，那个被抓的瘾君子，叫什么？在哪沾的货？”
这才是白震宇真正的心病，周耀的嘴他信得过，可那种被毒瘾掏空的人，谁知道会不会乱咬？
“叫李亭，是在靖海歌舞厅那边染上的，老板是吴建军。”
“走！去靖海歌舞厅！”白震宇一把掐灭烟，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两家场子都在娱乐一条街，车程不过五六分钟。
下午四点的靖海歌舞厅，大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调试音响的噪音。
四楼办公室里，吴建军正搂着情人调笑，手刚摸到对方的腰，急促的敲门声就砸了进来。
一个小弟连滚带爬冲进来，撞见屋里春光，吓得赶紧低头。
“妈的，没得到我的指令，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老子正在干正事儿吗！”
“不是，老板！白震宇带着人来了，脸色难看的很，说有急事！”
吴建军的瞬间清醒了大半，慌忙把情人往屏风后推，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吼道：“赶紧！把白老板请上来！不，我亲自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