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宇凑到哥哥身边，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着阴狠的光：“哥，现在刘湛躲在樊勇的新动力公司，那樊勇可是樊清的亲弟弟。
上次郑国晏上班路线被泄露，十有八九就是樊清给刘湛透的风。他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如找个机会，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白震庭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弟弟在打打杀杀上比自己有办法，便抬了抬下巴：“你有什么主意？”
“简单！”白震宇猛地一拍大腿，语气粗暴又直接，“我带些弟兄，找个时间直接冲进去把新动力公司砸了！刘湛、樊勇，该杀的一个不留！”
“你以为陈飞宇是摆设？”白震庭皱起眉，语气带着警告，“现在的公安局长不是高泽了，那家伙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这样干，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换在以前，白震庭或许会默许这种粗暴手段，但陈飞宇的强硬让他不得不忌惮。
白震宇却嗤笑一声，眼神越发阴鸷：“哥，陈飞宇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功夫管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震庭并不知道郑国晏命令白震宇做掉陈飞宇的事情。
白震宇随后将郑国晏准备干掉陈飞宇的想法说给了哥哥。
白震宇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你岳父早就看陈飞宇不顺眼了，上次刘湛的案子，陈飞宇处处跟咱们作对，郑县长已经下了狠心，要让他彻底消失。”
白震宇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笃定的残忍，“哥，陈飞宇的生命将会终结在四月初！”
白震庭的眼睛亮了起来，心中的顾虑瞬间消散。
随后猛地一拍桌子，眼底泛起猩红：“好！只要能为你嫂子报仇，你想怎么做都行！出了事，哥给你兜着！”
“哥你放心！”白震宇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狞笑，“不出一周，我保证把刘湛、樊勇那伙人的人头给你提来！”
——
另一边，刘湛送走郑冰冰后，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返回了新动力公司。
刘湛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但有些事必须当面道谢。
刚进公司大门，阿力就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说：“湛哥，樊县长和樊总在办公室等你，说是有急事。”
刘湛点点头，径直走向二楼办公室。
推开门，樊清和樊勇正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看到刘湛进来，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樊县长，樊老板。”刘湛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感激。
樊清摆了摆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刘湛：“你小子，做事真是够果断的。”
刘湛的眼神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戾气：“我也是没办法。谁动我的家人，我就敢跟谁拼命。”
樊清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刘湛，现在陈飞宇已经加派人手全城搜捕你，正阳县你是待不下去了，必须马上走。”
“我走了，我姑姑和姑父怎么办？”刘湛最担心的还是苏国豪一家，“郑国晏那个人睚眦必报，我怕他会报复。”
虽然刘湛之前在手机中放了狠话，但郑国晏那种人，根本不会把威胁放在眼里。
“这点你放心。”樊清接口道，“陈飞宇已经把你姑姑、姑父和表姐接到公安局保护起来了，24小时有人看守，不会出事的。”
刘湛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樊县长和樊老板帮忙，这份情我记下了。”
“楼下有辆车在等你，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樊清指了指窗外，“具体地址路上会告诉你，到了那边先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
刘湛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樊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
“喂！你等一下！”樊润喊住刘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快步递到刘湛面前，“这个给你。”
刘湛愣了一下，接过锦囊。
锦囊上绣着简单的平安结，摸起来里面像是装着什么硬物。
“这是……”
“护身符。”樊润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神却很认真，“能保你平安。”
刘湛看着樊润眼里的关切，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浅笑：“谢了。”
刘湛把锦囊揣进兜里，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楼下的汽车发动，樊润还站在窗前，望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才轻轻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樊清和樊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哥，郑国晏现在肯定猜到是你泄露了他的路线，这段时间你可得小心。要不我给你派几个靠谱的保镖？”樊勇率先开口，语气凝重。
樊清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腰侧：“不用，我这儿还藏着一把枪，真遇到事也能应付。你把精力放在保护好你妹妹上。”
“我知道了，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樊勇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
樊清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场权力的漩涡，已经卷进来太多人，只希望最终他们一家人能全身而退。
——
三月十四号，距离特雷斯超级工厂的开工仪式还有五天，正阳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两天后，市委常委会议结束，一份红头文件送到了公安局——陈飞宇正式进入正阳县常委会，成为县委常委之一。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陈飞宇感到多少兴奋。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眉头紧锁。
正阳县的水太深了，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理清，简直难如登天。
陈飞宇的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刘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这几天，全局上下几乎翻遍了正阳县的每一个角落，却连刘湛的影子都没找到。
“陈局，这是最新的排查报告。”周成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刘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县城里的旅馆、酒店我们查了两遍，乡下的民宿、废弃厂房，甚至连桥洞和涵洞都搜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周成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不过我们去了刘湛母亲张秀英的墓地，发现了一个没喝完的酒瓶，上面有他的指纹。他肯定回去过。”
陈飞宇拿起报告，快速翻看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既然找不到，只能说明他已经不在正阳县了。”
“不在正阳县？”周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不可能啊！刘湛早就被全市通缉，高铁、飞机、长途汽车都坐不了，他怎么出县城？”
“所以才说，他背后有人帮忙。”陈飞宇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且这个人能量不小，不仅能帮他避开我们的耳目，还能安排他离开。”
周成的脸色凝重起来：“您是说……有大鱼在背后？”
陈飞宇没有直接回答，手指轻轻点着刘湛的照片：“帮助刘湛制定计划，杀了那么多人，还能精准掌握郑国晏的上班路线……这个人明显是郑国晏的政敌，而且权力不小。”
但到底是谁，此刻的陈飞宇还不敢断定。
周成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难道是……黄书记？”
黄征是县委书记，一直和郑国晏不对付，论权力和动机，都最有可能。
“周成！”陈飞宇猛地站起身，语气严厉，“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猜！”
周成立刻闭了嘴，讪讪地低下头。
周成知道自己失言了——在官场，有些猜测是不能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