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快要扣动扳机的瞬间，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人拎着袋子冲进了王学兵的别墅。
“学兵啊！大过年的，给你拜年来了！”为首的是个穿着深蓝色棉袄的老者，正是王庙村的村长王富贵。
王学兵眉头微皱，带着几个堂兄弟迎了上去：“王村长，这大过年的，您怎么来了？”
王学兵脸上挂着客套的笑，眼底却掠过一丝不耐。
王富贵把手里的年货往旁边石桌上一放，满脸堆笑地搓着手：“学兵啊，我从小就说你是块干大事的料，看看现在，果然成了咱们村的骄傲！”
王富贵一边说，一边把身后一个局促的年轻人往前推了推，继续说道：“这是我家孙子王腾，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闲了大半年，眼瞅着要废了。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在你那水泥厂给安排个活计？哪怕打个下手、搬搬东西都行啊！”
王学兵瞥了眼那低着头的年轻人，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他淡淡一笑：“多大点事，让他过完年直接去水泥厂找张经理，就说是我安排的。”
“哎哟！学兵你真是大好人！”王富贵激动得声音都颤了，连忙把年货往王学兵怀里塞，“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王学兵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阖家团圆了，新年快乐，财源广进！”王富贵拉着孙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身后还跟着拎着东西的儿子。
几人刚走出院门，王学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呸”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当年我穷的时候，这老东西在背后没少编排我，现在倒好，舔着脸来求我了！”
“哥，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旁边的堂弟说道。
“不说这糟心事了！放烟花去！让全村人都看看，咱们王家现在多风光！”
“放烟花咯！”三个躲在大人身后的孩子欢呼着跑出来。
堂弟们麻利地搬来烟花，撕开包装摆在院子中央。
随着“咻”的一声锐响，第一簇烟花窜上夜空，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就在这漫天烟火中，屋檐上的男人眼神愈发冰冷。
他缓缓举起自制手枪，枪口穿过烟花绽放的光影，稳稳锁定了王学兵的胸膛。
“嘭！”
沉闷的枪声被烟花的爆响掩盖，子弹带着一股气流射了出去。
可这自制手枪的准头实在太差，子弹擦着王学兵的肋骨飞过，狠狠射进了他的左臂。
“啊——！”王学兵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胳膊踉跄后退。
“哥！你咋了？”堂哥堂弟们慌忙围上去。
“儿子！你中枪了？”王学兵的母亲吓得脸色惨白。
混乱中，男人从屋檐上纵身跃下，重重落在积雪的院子里，溅起一片雪沫。
“有枪！有人要杀我！”王学兵看清那枪口，魂都吓飞了，拖着伤臂就往客厅里钻。
男人快步追上前，对着涌过来阻拦的人接连扣动扳机。
“嘭！嘭！嘭！”
三声枪响接连响起，两个试图挡在王学兵身前的堂弟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院中的积雪。
“砰！”客厅的实木门被死死关上，还传来插上门栓的声音。
“儿子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王学兵的母亲瘫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哭喊。
王学兵靠在门板上，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额头冷汗直冒，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我也不知道……谁会这么狠，大过年的要杀我……”
“快！快报警！打110！”王学兵突然嘶吼起来。
几个孩子被吓的痛哭不止，外面的烟花还在天空中绽放，完全掩盖了枪声。
王学兵还没有掏出手机，男人走到大门前，放了一枪，直接将大门的门锁打开。
男人一脚踹开大门，充满杀气的脸出现在王学兵家人的视线中。
客厅里的人蜷缩在沙发后，王学兵的母亲抖着嗓子喊道：“你到底是谁？你要钱我们给！”
男人没应声，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捂着胳膊的王学兵。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眼神——自己的母亲被拉到水泥池里，眼睛圆睁着望着天。
而王学兵站在旁边抽烟，嘴里面还传来冷酷无情的声音：“拆你家的房子是给你脸，还敢带头抗议，妈的，杀了你应该就清净了吧。”
“你到底是谁？”王学兵大声喊道。
那名男人没有说话，抬起手枪对准王学兵。
“学兵！！”王学兵的妻子扑过去想挡在丈夫身前，子弹直接打穿了他的心脏，并且穿过身体打在墙上的“福”字上，血液溅了白墙一滩红色。
女人倒在地面上，旁边的几个孩子被吓得断了哭声。
“老婆，老婆……”王学兵痛哭的惨叫。
男人绕过王学兵的妻子，不断逼近王学兵，当看到一眼桌子上丰富的晚餐时，心里面的愤怒更甚了。
王学兵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过来，趁着男子侧身躲闪的空档，连滚带爬地往二楼跑。
“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王学兵边跑边喊道。
然而男人两步追上，枪管抵住王学兵的后脑勺时。
这时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学兵的弟弟拿着一把刀冲了过来。
男子反手一枪，那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响起重物倒在地面上的闷响。
王学兵的母亲扑到小儿子尸体前，刚要哭喊，就被男子拽着头发拖到客厅中央。
“你个混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呜呜呜……”老太太哭了起来。
“记住，我叫刘湛，张翠莹的儿子，下了地狱好好反省吧！”
话音落下，枪声再次响起时，窗外的烟花正好炸出一片金红，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满地的血污上投下斑驳的亮斑。
“妈！！”
王学兵看到母亲被爆头，痛苦不堪，可是现在没时间伤心，自己必须活着。
王学兵从二楼阳台跳下去，摔在花坛里崴了脚，刚瘸着腿跑出两米，就被追出来的男人抓住后领。
“跑啊，继续跑啊！”刘湛把王学兵摁在结冰的地面上，枪口碾过他流血的胳膊。
“当年我妈跪在水泥池的时候，你怎么不跑？”
此刻，王学兵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喉结疯狂滚动着：“是你……你是他儿子？我给你钱！给你一百万！不，一千万！”
刘湛笑了，笑声比烟花的爆裂声更冷：“哈哈哈…钱？！当年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被你们打死，然后用水泥封尸，你觉得钱能熄灭我的仇恨吗？”
“我错了，别杀我，我求你了，你已经杀了我老婆还有老娘呢，放过我，求你了！！”王学兵不停的磕头认错。
“嘭！”
又是一枪，刘湛特意打在了王学兵的腿上。
看着对方在地面里像蛆虫一样扭动，心里面舒服极了。
“你不得好死！！”王学兵大声喊道。
“嘭！”
又是一枪，这一枪直接了结了王学兵的性命。
随后刘湛进入的客厅内，三个的孩子躲在电视柜后面，透过缝隙看着这一切。
最大的那个攥着姐姐的手，小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奶糖。
三个孩子看到刘湛那双眼睛后，被吓的痛哭起来。
刘湛转身时瞥见他们，枪口顿了顿，最终收了起来。
刚走出门口，刘湛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四个字——斩草除根！
随后转身又冲进了客厅内，抬起手枪。
“砰砰砰…”
连续三声，哭声也随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