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也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法门手段,依旧察觉不出她的踪迹。
有可能死了。
但在这地界,有谁不会给他们梳水四煞的面子?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比如说,先前早晨要去见叶平安,他已经从一些人那里了解到,叶平安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不管对方多是个人物,可就这么恰巧遇见了,未免也太过巧合。
然而这汉子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少女嬷嬷,早已被叶平安完全降服,此时正在盘古世界内承受着特殊对待。
除了这汉子之外,酒宴上还有那位勉强露出笑容的书生。
而他正是先前说叶平安不识神仙的书生。
可没人知道,这书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梳水四煞中的另一位。
除了这书生脸色有些不自然之外,那剑水山庄的少庄主,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他渐渐回过精神,毕竟他知道那叶平安是讲道理的。
除了这些之外,这少庄主也是在他旁边儿留了一个上座,打算留给陈平安。
万一叶平安来了,那边让他座。
如果他没来,那也无所谓。
在这少庄主的另一边,则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剑水山庄的少夫人。
她本就秀外慧中,分寸拿捏得极好,待人接物做得更是滴水不漏。
只要是来这里的客人,不管身份高低,她都事先做足了功课,会说上一些对方在江湖上的快意事迹,这给对方面子。
而那些宾客,自然也乐得多听,酒宴的气氛也慢慢活络了下来。
而这少庄主的妻子,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她既是梳水四煞中的最后一煞。
同时也是大骊王朝的谍子。
在这时,又陆续来了不少人,这一批大多是一些年过古稀的老者。
他们许久未在江湖中露面,此番也是趁此机会相互见上一面、相互寒暄,酒宴的气氛自然也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剑水山庄少庄主自然也是起身迎接。
这些老者们一进门便自带气场,有的背着手慢悠悠踱步,目光扫过满座时带着几分审视。
他们有的虽拄着拐杖,却腰杆挺直,跟人打招呼时声音洪亮,半点不见老态,十足的老江湖派头。
当然,还有些老者以过来人的身份,看到青年才俊眼中便带了些莫名的失望,开始所谓的说教一二。
那些青年们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连连表示前辈们说得对、很有道理。
见此情况,终于有些老者点点头,最后叹道:“这江湖就像地里的庄稼,割了一茬又一茬。不过好在,终究还有几位能听得进话的,也算得上勉强入眼。”那些青年才俊听了这话,暗自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堆起笑容,再次把酒言欢。
当然,由于剑水山庄少庄主将叶平安的消息封锁得很好,而这些老者姿态甚高,平时鲜少出门,来到这里后居住的地方也相对偏僻,所以并不知道叶平安的存在。
否则,他们也没这份雅兴对晚辈高谈阔论、指点江湖。
而在这人群当中,若是按身份论,这里本应还有两人。
横刀山庄的庄主,也就是那位佩刀汉子王毅然,以及他的女儿王珊瑚。
但他们此时不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剑水山庄少庄主想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么多……
而此时,在瀑布不远处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地擅入者,死”。
牌子外面,赫然站着两个人,正是横刀山庄庄主、佩刀汉子王毅然和他的女儿王珊瑚。
王毅然看着自家女儿一脸忐忑,又带着几分抗拒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珊儿,听爹一句劝,哪怕是让你去做陈公子的丫鬟,这对你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誉,你明白吗?”
王珊瑚听到这话,小声嘟囔道:“我过去当丫鬟?这可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
王毅然咬牙,直接怒斥道:“什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都是狗屁道理!”
“就算成了凤凰的尾巴又如何?凤凰能带你飞,可鸡头呢?除了那点莫须有的脸面之外,还能干什么?说白了,人家凤凰拉的屎,都比那鸡头有价值。”
王珊瑚瞬间憋得脸色通红:“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那个人一看就不好惹,而且出手那么重。”
王毅然咬牙道:“那是你先惹到他了,就算他再出手,那也是守着规矩的。”
“换成别人,早就把你打杀了,你该感谢他,明白吗?”
王珊瑚犹豫片刻,小声道:“可我不想跟他走啊。”
王毅然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气笑了:“你不愿意跟他走,人家还未必愿意要你呢!”
“你懂什么叫强者吗?以前你不是总畅想成为强者,还很崇拜强者吗?就因为这个强者揍了你,你就不服气了?”
王珊瑚听到这话,立刻想起陈平安揍自己的样子,连忙摇头:“我没有不服气,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王毅然没再搭理这个傻女儿——他看得出来,自家女儿心里其实已经被打服了,现在不过是闹点小情绪。
要是真能跟着陈平安,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改过来。
眼下他唯一担心的,是陈平安看不上自家女儿。
正当王毅然这般思索时,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瀑布传来一阵炸响。
尽管陈平安已特意压制了力量,但荡开的爆炸气浪依旧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好强的气血运用!”
陈平安打完这一拳,又在原地待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
欲速则不达。
紧接着,陈平安招呼了一旁的涂山苏苏,朝着回去的路,也就是王毅然这里走过来。
王毅然见此情形,立刻瞪向自家女儿:“等会好好说话,知道吗?”
王珊瑚明白父亲的意思,最终点头道:“好的爹,我知道了。”
紧接着,王珊瑚看着陈平安走近,莫名心头一慌,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连衣裙。
同时她也是试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陈平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对父女。
不过这也是必经之路,他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不一会,陈平安已来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