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引的呼救,实际上并非花流云故意不应,他在外面同样遇到了危机。
山道上,一个浑身纯白的人影正从云层走下。
祂每落下一步,天上云彩晚霞都在不停坍塌,向着祂汇聚而来。
山间杂草、林间蝴蝶、就连清风,都在讨好祂,那是一种缘于本能趋利,徒留凶恶的诡异看到那个身影同样陷入了痴迷,轿子也不抬了,将花流云随意仍在一旁。
“白玉京天道,厄土之灵?”
花流云心中一惊,对付天道只有从外出手,就像人力气再大,永远也不可能在汽车里将汽车抬起来。
当然,在外面抬起来也不容易!
他当即连忙紧闭眼眸,嘴唇不停蠕动,念着清心咒谨守心神。
“流云”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在害怕什么?”
白裙女子每一步落下身形都在变化,面孔也在不停转换,祂时男时女,时少时长。
祂偶尔化成小兔儿的样子会喊一声“牛儿哥”,偶尔又化成欧阳雪的样子喊上一句“夫君”,甚至还会化成孙大娘喊一句孩子。
噗通!
花流云身后,九天魔女双膝跪倒在地,那如渊威压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害怕。
面对天道化身便如同在面对整个诸天,实在是骇人至极。
“我错了,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该打扰蛮骨大人沉眠”
她浑身都在颤抖,意识正在逐渐浑浊,关键时刻花流云翻手一巴掌将她抽翻在了地上,疼痛让她略有回神。
“坚守本心,不要看她”
九天魔女急忙盘膝而坐,努力让意识陷入空寂,刚才不知不觉中,她竟是受到了天道的意识污染,差点就被生生化成规则的一部分。
“该死的,原来一直是你守在这里,我就说师尊实力如此之强,当初怎么会被一掌从白玉京里打飞出去”
花流云紧咬着牙,怒目圆瞪,天道不死不灭,原则上来说只要祂手守在这里,这天上天下无人可以渡过此间,即便安然与王慧天来了,说过不去便是过不去。
这并非实力境界问题,而是只要身处诸天之内,一切法则皆由天道掌控,一语可定境界,一念可断生死。
感受到那人影越来越近,无数精神污染正在向着他意识灌输而来。
生死仅在片刻,多有犹豫识海定被吞噬,化成真正徒具血肉的妖魔,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扑上去抱着了白裙人影开口大喊。
“师妹”
“呜呜呜……师妹,你忘记了吗?百花峰上,我们不受师尊喜爱,两人相依为命,你吊初一,我吊十五,我们心心相惜”
“你忘记了吗?大秦皇城,你为我敕封帝号,青史留名”
“你忘记了吗?我……我还请你吃过冰糖葫芦,给你买过长命锁呢”
诸天本是一体,散开的每片大陆都是祂的分身。
花流云在赌,赌祂意识相通,赌祂自己内部程序出现纠葛,让珠帘的意识短暂在祂化身复苏。
他本来想说些与珠帘美好的回忆,把这一张感情牌打好,但是想来想去,他这一生不是在坑珠帘,就是在坑珠帘的路上,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美好的事情。
与此同时,元素界里
王引嗓子都喊哑了,花流云影子都没见到,他心中怒意已经攀升顶峰。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再来一次,他打死也绝对不会再与花流云合作,绝对不会。
不!不是以后,从现在起,他发誓,再也不会掉进花流云的坑里。
“九幽剑术,鬼槐”
天穹剑阙之上,一把把长剑拼接化成倾天凶剑一斩而下,无数红色槐叶在天地间飘荡,凡是槐叶落下的位置,各色元素之力被剑气冻结。
“渡鸦,给我撕开一条裂缝”
“嘎……”
渡鸦振翅而起,爪子猛地向着虚无最薄弱之处抓去。
刺啦!
一道半米长短的裂缝被利爪撕开,此时此刻,封印元素之力的鬼槐剑气已经溶解,裂缝虽然撕开,但想要出去却是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王引手掌向着那裂缝探去。
“花流云,你给本帝进来”
他伸出元素界的手掌精准对着花流云抓去,揪住一把头发后,猛地扯了回来。
这次出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他的一只手臂就会被次元割裂断在外面,好在他成功了,他将花流云从诸天对岸给揪了过来。
“哈哈哈,老子对抗这四尊元素之神良久,现在也该你来尝尝这种滋味了”
王引大笑着放开手掌,将面前的白色人影翻了个面。
渡鸦扇动翅膀,再次停落在他的肩上。
而后!
一人一鸦同时愣在了当场。
“我尼玛,不是花流云,你把谁抓进来了”
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的脸,祂时而化成安霜,时而化成安然,时而还会化成波波,或是阿强医生,王引面色瞬间大变。
“靠,抓到了个大爷”
“嘎”
渡鸦惊叫着飞身而起,王引转身就走,而后……他的脚踝就被抓住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王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用女频常说的那句话就是……笑意不达眼底。
轰隆!!
他的身躯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猛地被灌进大地,汹涌的土元素之力瞬间将他覆盖。
原本被四元素之神同时围杀已是险象环生,而今又来了一个厄土天道,王引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墓志铭该怎么写了。
“嘎嘎……”
渡鸦在空中滑翔,满天黑色羽毛洒落,以暗元素撑住了这片天地。
“吾命休矣”
他惊慌失措的到处乱飞,却是完全无法突破满天水火的封锁。
白色人影坠落地上,土元素给祂铺上了一层层台阶,泥潭深处,王引微仰着头,鲜血混着泥水从他发丝一点点滴落。
“我……噗”
他刚要张嘴说话,鲜血就顺着嘴角喷了出来。
“莫非,本帝今日便要陨落于此了吗?”
王引手臂垂着,他左手没有血肉,只能看到发黑的骨头,骨爪捏着一枚令牌,手指不停在其上刻着文字。
若无意外今日就是他的死期,陨落之前,他一定要将白玉京的消息传递出去。
朦胧之间,天穹上渡鸦还在惊叫奔逃。
王引刻完令牌掐出一道剑诀,将其刺进了次元之中。
他嘴角还在溢血,只感觉视线越发模糊,却在此时,天穹上突然从南到北拉开了一道刺目红光。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