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曾水儿暗自沉思之时,傅小梅也罕见的正式表态:“爹,大哥二哥,小梅以后只会守在家里,守着孩子们,不会给家里惹麻烦的。”
为了孩子们,她不得不站出来,她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讨喜,她也讨厌以前的自己,她想做回当姑娘时的傅小梅,虽然有些娇气,但却不失天真,她想要家人重新认可自己,就得用行动让他们相信,傅小梅不再是以前的傅小梅!
傅大庆见闺女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么讨人厌,虽然代价有点儿大,但他仍然很欣慰。
“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守着孩子们,有啥事儿有你的兄弟们呢。”
傅天实、傅天明自然又是一番保证,让爹娘放心,他们会照顾好妹妹(姐姐)云云。
傅天佑则冲着妹妹点点头,没有说话。
刘氏见闺女不折腾了,也懂事了,自然也是很高兴,她虽然惦记闺女,尤其闺女一家现在看儿子媳妇们的脸色过日子,也希望儿子闺女相处融洽。
说话间就陆陆续续吃完了,媳妇们自然仍然一番忙碌,刷碗喂猪喂鸡,曾水儿还要去小书房取盆子碗筷,等到忙完了,也到了睡觉的时辰。
这时,傅天佑却看着爹娘兄弟们,开口将今天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爹,科举有消息了!”
“嗯,嗯?啥?老二你说啥?”傅大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傅天佑说的是啥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话都有些不利落了,“老二,你说的是,科举?真的,有消息啦?”
傅天实和傅天明也惊喜的看向了傅天佑,这个消息对于傅家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是知道老二的实力的,既然连孙夫子都说他是可造之材,那应该就错不了,不说考个进士,就是考个秀才举人啥的,也比现在强啊!
曾水儿却很惊讶,前世她记得是后年才开恩科恢复科举的,这一世竟然提前到了明年,这是咋回事啊?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静静地等着傅天佑解惑。
相对于家人的激动,傅天佑却很平静,只是淡淡的点头说:“是,爹,朝廷规定明年八月份在府城乡试,后年开春大概二月份在京城会试。”
嗯?后年二月份会试?
曾水儿这才恍然想起,大概自己记错了,她只记得后年开春傅天佑考取了进士,却忘记了乡试明年就开考了,这样看来,科举时间并没有错。
听到了科举的确切时间,傅大庆高兴地眼眶都湿了,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我儿子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还不算晚,不算晚,我儿子这回一定会考中的!”
傅天实急忙奉承道:“那当然!二弟那可是孙夫子都夸的人,还能考不上?”
傅天明笑呵呵的说:“我信我二哥!二哥这回指定跑不了!”
傅小梅也看着二哥一脸的高兴,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地给二哥鼓劲儿,希望二哥这回考个功名回来,将来长青长大了,正好能沾上光。
刘氏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说:“那个,这些日子老二家的给老二弄些好吃的,别省着,该花就花!”
曾水儿连忙答应下来:“知道了娘,我会给他弄些顺口的,好好补补!”
陈秀秀摸着自己显怀的肚子,看着曾水儿讨好的说:“他二婶儿,有啥需要我的你吱一声啊?别看我身子重,啥活儿都干得了!”
孙杏花急忙说:“大嫂你可别逞强啊,要有个好歹二嫂可担待不起,你就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有啥事儿有我呢!”
“哎哟,瞧他三婶儿说的,好像我是纸糊的似的,咱这乡下地方,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我干不了重的,轻的还干不了?”陈秀秀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
孙杏花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嘴里却笑呵呵的说:“我当然知道大嫂能干啦,但你也不能把活儿都干了,也留点儿给我呀,我也想为二嫂她们出点儿力,我也想让我们辉儿沾点喜气,改改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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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佑面对家人的殷切希望,突然间感觉压力好大!
虽然他自诩学的还算扎实,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自己毕竟只是乡下一座塾学里的一个普通学子,虽然在塾学里还算优秀,但放眼到整个齐国,比自己强的肯定比比皆是,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就一定会考中呢?
但他这些茫然彷徨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有偶尔的一个眼神,才会流露出某些情绪,面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听着家人对他的肯定和期盼。
曾水儿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傅天佑低落的情绪,稍微一想,就知道咋回事儿了,毕竟时隔好几年,谁也不知新朝会出什么题目,监考老师的喜好有哪些,心里忐忑在所难免。
但当着一屋里人她也不能明着给他安慰,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体会到自己的关切,快速平静下来。
傅天佑可能也觉得自己患得患失,有些可笑,等他察觉到水儿关切的眼神时,立即激灵一下回过神来,感激的冲着妻子笑了笑,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很是温暖。
最后,还是傅大庆觉得太闹腾了,呵斥了一句:“好啦,都别吵吵啦!往后老二得天天看书,别总是鸡飞狗跳的没个消停,都注意着点儿!”
屋里的人包括孩子们一下子消停起来,谁都不再说话了,尤其是孩子们,都有些懵懂,全都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闭紧了嘴巴。
傅天佑轻声咳嗽了一下,尴尬的说:“爹,没那么严重,平常该咋滴就咋滴,再说我也不在家,别弄得紧张兮兮的。”
傅大庆却不赞同,继续叮嘱道:“那不行!这些日子可是关键时期,家里外头的都不要大意,尤其是晚上你回来这段时间,太吵了你咋看书?老二回来后谁都不许吵,记住了没?”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冲着屋里孩子们说的,而且脸上带着少有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