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数几千年，从春秋战国的龙阳、分桃，到了汉朝，二十五位皇帝里，有十位都有明确的男宠记录。
唐宋元时，整体社会风气相对先秦汉魏时期稍有收敛，但律法上也仅禁止男娼，而非同性本身，比如李二凤的好大儿，不就养了个称心么。
明朝往后更是不得了，男风复炽，好男风更是被视为高雅之事，士大夫视狎伶、养娈童为一种时尚，清、民时，京城相公胡同、粉子胡同的名声，比之八大胡同也半点不差。
上行下效，民间也多充斥着诸如‘契兄契弟’、‘契父契子’之类的固定伴侣。
最压抑的，恰恰就是建国到改开时的这几十年，刚建国时，这种行为被形容为‘资产阶级腐朽思想’，57年时被纳入流氓罪的范畴内，到了起风时，更是被批判为封建余孽思想，被严厉打击，严重的甚至被定性为扰乱社会秩序。
一直到97年，刑法废除流氓罪，从此成为同性非罪化的标志性事件，虽然尚未合法化，但社会宽容度已经大大提升。
而许大茂跟何雨柱，恰恰就在这个最压抑的点，搅合在了一块。
这可不仅仅是名声变臭，被人指指点点那么简单，弄不好，真的要坐牢的。
可怜的，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了属于是。
感情这种事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讲，舍不得放手，那就得做好保密措施。
比如他们俩，一周只见一两次，每次都选在凌晨一两点，还得反复望风，再三确认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才偷摸着钻到对方屋里，办完事也从不留宿，提起裤子就走人，就这，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仅如此许大茂还觉得不够，毕竟一个院子俩老光棍不着急想媳妇，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在许大茂的刻意经营下，对外已经是一种还算过得去的街坊，但考虑到他们以前就有个花边新闻在外面，万一哪天被谁看着他们在对方家里出来，连个说辞都找不到。
所以，出于谨小慎微的考虑，许大茂一直惦记着给何雨柱找个幌子，跟他似的经常出去相相亲，追不上是没本事，起码代表取向没问题不是。
可何雨柱那臭名声，连街道办的婚介办都不愿搭理他，他能找谁去？
就在这节骨眼上，贾张氏回来了！
好哇，刚打瞌睡就来枕头，这不现成的挡箭牌么？
再说了，何雨柱以前对秦淮茹那点小心思，院里街坊有几个不知道的，现在贾张氏住回来，秦淮茹迫于生活压力，再想像之前似的低调根本不可能。
等秦淮茹出手勾搭，何雨柱借此跌落温柔乡，太顺滑了有没有。
更让许大茂觉得妙的是，贾东旭只是坐牢，还没死，加上贾张氏看着，就算秦淮茹想改嫁也不可能，说不定何雨柱连口汤都喝不着，最后还是只能找自己。
痴男怨女的八卦最是受人追捧，等他们来往多了，风言风语一起，谁还会没事盯着俩男的。
这么多好处，许大茂为什么要反对贾张氏住进来？
当然了，最后一点小九九他没跟何雨柱说，但只前面几条，就足以把何雨柱说服。
“秦淮茹好歹是个娘们，盘儿亮条儿顺，你接济她，别人最多说你色迷心窍，喜欢别人媳妇。”许大茂暗暗拱火，“你想清楚了傻柱，顶着占别人媳妇便宜的名声，好歹还算个带把的爷们，真等别人发觉你不对劲，发现咱们的关系，那可就...”
何雨柱听进去许大茂的话，脑子乱糟糟一片，一会是以前接济贾家时，心里的萌动，一会是跟许大茂缠绵时的种种；一会是当初被秦淮茹冷落时的憋闷和失落，一会是许大茂让他接近秦淮茹，利用这份不正常的关系，来掩盖他们之间更不正常的关系。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许大茂说的是对的，相比游街、批斗、劳改，找秦淮茹做当遮羞布无疑是最具性价比的选择，付出的，仅仅是一些钱粮票据，不管是许大茂，还是很久没有接济过别人的何雨柱，都并不缺。
但感性上，他有些不能接受。
就这么丢人么，跟他在一块？
艹
何雨柱骂了一声，带着气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这就回去了？”许大茂侧着身，手托住半张脸，打了个哈欠，“也好，明天我还得下公社放电影，要早点起来。”
“记得我说的啊，剩饭剩菜不值钱，主动着点。”
何雨柱不耐烦的回道：“知道了，啰里吧嗦的。”
说完，不再搭理许大茂，走到大门处，耳朵贴在门上好几分钟，确认没动静后，才静悄拉开门闪了出去。
又是一个静谧无声的夜。
转眼贾张氏已经住进四合院两天，影响方面倒是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多大。
一方面正如巫马所言，他们院子都出了好几个死刑犯了，区区一个劳改两年半的坏分子，还不足以拉低红星四合院下限。
另一方面，贾张氏也不是傻的，刚出来，没有易中海做靠山，她也没那个胆量惹是生非。
对门那马李氏就差指着他们家大门骂街， 她都没敢撒泼。
对院里的街坊们来说，贾张氏住进来这几天，除了多了个不太好听的谈资以外，日子并没有多大差别。
但对秦淮茹来说，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生物来说，对攻击成本更低的目标重拳出击，对具有威胁的目标采取回避措施，更符合生存逻辑，对这种行为，人们用往往用欺软怕硬来形容。
对身为刑满释放的贾张氏来说，她是劳动改造人员，任何一个身价清白的人指着她鼻子骂，她都得虚心接受，不然就会被视为‘态度不端正’、‘改造不彻底’。
但对秦淮茹来说，贾张氏实在是她生活里难以回避的一座高山。
不管是身为婆婆的天然身份压制，还是棒梗枉死对贾家的愧疚，这一切都让她在贾张氏面前毫无底气可言，几乎予取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