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的领导一走，街坊们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目带鄙夷扫视着贾张氏，吐槽着以后要被牵连的种种。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没能获得掌声的刘海中也有些意态阑珊，摆了摆手，看着还趴在地上的贾张氏皱眉道：“至于贾张氏...先把你婆婆扶回去吧，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反应。”
“秦淮茹，把贾张氏留下来，主要看在你求情，是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不然像这种劳改犯我们院是肯定不会收留的。”
“所以，你一定要看好她，帮助她进步，这也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和考验。”
秦淮茹心里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嗯，谢谢一大爷，我一定尽力。”
人群逐渐散去，议论却并未停息，巫马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拍了拍还一脸朦胧无知的何雨柱，“傻柱子哎，你啊，可长点心吧，哈哈～”
许大茂这次干的不错，很不错啊，虽然最终目的是为了报复何雨柱，但只要把贾张氏留下就行。
其他的，管他呢。
何雨柱成不成家跟他有什么关系，生不生孩子他也不关心。
以他四级电工的收入，根本没必要惦记轧钢厂那点剩饭剩菜，爱跟秦淮茹勾搭就勾搭呗，只要不苛刻何雨水的口粮，他才懒得管那些破事。
既定目标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怎么炮制贾张氏了...
走到家门口，巫马回过头，看着正虚弱喘气，被秦淮茹搀扶着的贾张氏，咧嘴呲牙笑了起来。
自私的人会算计每一分的利益得失，却愿意为某个人倾其所有，愚笨的人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也有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牵挂。
就算是自私、蠢笨不堪如贾张氏这样的人，也一定有拼尽性命也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小当？
贾东旭？
亦或者，死掉的棒梗？
啧，选择还蛮多，得好好琢磨琢磨...
月朗星稀的夜，红星四合院的住户们吃过饭，拿着蒲扇，像往常一样聚在各自的院子里乘凉，只是今天的话题基本集中在贾张氏住回来的话题。
马李氏今天投出的那一票反对票，虽然最后没能成功阻拦，却让她大大的出了回风头，不少人围着马李氏，好好回顾了一番那几家人往日的恩怨情仇。
这些人倒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贾张氏太难缠，还是得给她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行。
马李氏虽然也泼辣，但也得跟谁比，两害相权取其轻，怎么的人家好歹是清白人家不是。
再者，他们也幸灾乐祸的想看看，缓过来的贾张氏会怎么磋磨秦淮茹呢。
而此时被千夫所指的贾家却大门紧闭，往日秦淮茹看向马家发呆的窗户也拉上帘子，昏黄的灯光下，除了隐约可见人影晃动，根本没穿出什么动静来，让想看热闹的大家伙颇为失望。
贾家，贾张氏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无神的望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从两颊滑落，显得有几分凄凉。
之前剧烈的咳嗽跟哀嚎耗尽了她的力气，喉咙跟肺更是火辣辣的疼，但这一切，比起她猝然得知棒梗的死讯来，又算得了什么？
那可是她亲自带大，疼爱到骨子里的贾家唯一的独苗，她劳改期间的精神支柱，她的大孙子啊。
那个路还没走稳，就穿着她亲自绞的虎头鞋在外面踩水，还跟她炫耀的小捣蛋；那个夏天在院里乘凉，她扇蒲扇时，抱着她撒娇想吃冰棍，最后却在她怀里睡得口水横流的心肝宝贝；是那个，过年祝她长命百岁，说以后要一定会孝顺她的唯一的大孙子啊。
怎么，怎么就忽然没了...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小当有些怕这个陌生的奶奶，亦步亦趋跟着忙着做饭的秦淮茹，就差抱着妈妈的腿来获取些安全感。
秦淮茹看着怯生生的闺女，安慰似的摸摸头，“小当乖，饭马上就好了，你去叫奶奶吃饭好不好呀。”
小当回头看着床上如同死尸的贾张氏，畏惧往后退了两步，抬头朝秦淮茹着急的挥起小手。
放下锅铲，秦淮茹刚蹲下来，小当就急切的跑来紧紧抱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紧张兮兮的小声道：“妈妈，那个婆婆，好，好吓人，还臭臭的，小当不敢，怕。”
“小当不怕，那是奶奶，奶奶疼你还来不及呢，不怕啊。”秦淮茹无奈的笑着安慰，“你是乖宝宝，这么生分，奶奶看到了还多伤心啊。”
“去，叫奶奶吃饭，好不好，妈妈就在这看着你。”
小当迟疑的看着贾张氏，又看看用目光给她鼓劲的妈妈，小手一捏，壮起胆子，“我是乖宝宝，奶奶疼我，我，我不怕。”
“对，乖宝宝，去叫奶奶，妈妈把肉肉盛出来就可以吃饭了。”秦淮茹帮她理了理头发，鼓舞道：“这么乖的宝宝，妈妈今天一定要多奖励几块肉才行。”
肉肉～
小当眼睛一亮，再看贾张氏时，那压抑的气场似乎都消散几分，“嗯！乖宝宝，吃肉肉，叫奶奶！”
说着，小当昂首挺胸，小拳头握在两侧，雄赳赳，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回过头，确认妈妈还在看着这边，她才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伸手点了点贾张氏的腿，哼哼的声音比蚊子也大不到哪去，“奶，奶奶，吃饭，妈妈叫吃饭饭了。”
小当稚嫩的呼唤跟腿间细微的触感，让还沉浸在丧孙之痛的贾张氏稍稍回了些神。
她眼珠子往下，看到的是两根将将高过床沿的冲天辫。
是那个赔钱货？
见贾张氏没动静，小当捻指揪住裤腿拉了拉，“奶奶，吃肉肉...”
还没说完，一股子邪火没处发的贾张氏就坐直身子，“闭嘴，你...”
刚想发泄骂街的贾张氏，看着床边，含着泪几乎要被吓哭的小当，眼神有些恍惚。
那怯生生的模样，猝不及防劈开了她记忆的迷雾，只一瞬，棒梗迷糊的脸儿似乎跟小当重叠在一起。
真像啊，以前棒梗像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做错了事，害怕的蹭到她腿边，哼哼唧唧喊着奶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