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有些事不是秦淮茹想躲就能躲的开的。
就在她拉着小当，看着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发愁怎么挤进去的时候，有眼尖的街坊看见，立马幸灾乐祸的吆喝起来，“秦淮茹回来了，快，快让条道出来。”
“正主回来了？”
“嘿，还真是，回来的够巧的。”
“来来，大家伙让条道，别耽搁95号院投票哈。”
......
哪个年代也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看到秦淮茹回来，其他院子的街坊们赶紧挤出一条直通前院的人道来，各种眼神齐刷刷看向秦淮茹。
这阵仗把小当吓得不轻，有些害怕的躲在她身后，抱着妈妈的腿有些不知所措。
不只是她，秦淮茹也被吓一跳，下意识垂下眼神，挎着篮子的手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护在小当头顶。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等她？难道终于要因为她坏分子家属的身份挨批了？
还不待她细想，院里刘海中不耐的声音传了出来，“秦淮茹，还不快点进来，满院子就等你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淮茹心里下定决心，大不了跪下给他们磕头。
不求其他，只求能放小当一马就行。
她还那么小...
此时前院里乌泱泱挤满了人，各家各户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没回来的也起码有个代表。
这些人或找条凳子坐着，或蹲在墙角，或站在自家门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讨论着等会投票的事。
其他院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可不行，本来院子的名声刚有几分好转，现在住进来一个劳改犯，这不又得坠入深渊么。
在集体主义大行其道的当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不是说着玩的。
院子里有一个坏分子，对同院住户的影响绝不仅仅是出门被人调侃两句那么简单，工作分配、谈婚论嫁，就是单位有什么奖项评选都能影响到。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哪里顾得上贾张氏可怜不可怜，只希望刘海中能顶住冯干事的压力，可以以投票结果，拒绝秦淮茹赡养贾张氏。
秦淮茹牵着小当，带着决绝的心踏进前院时，第一个撞进她眼里的，就是四方桌前，被身穿制服的狱警押着的贾张氏。
还没等她细想，贾张氏一抬头，那熟悉的五官让她心脏猛的一缩，寒意顺着脚底直蹿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后退两步，声音都尖锐起来，“妈！”
她怎么回来了，她怎么回来了？
她之前明明打听过，不是说劳改后要遣返原籍的么，为什么把她送到京城？
“淮茹！嗬，咳，妈的好儿媳啊。”贾张氏看到秦淮茹，就跟看到主心骨似的，踉跄着就像扑过去，“淮茹，淮茹啊，是我，妈回来啦，妈可算是活着见到你啦。”
虽然很及时的被押送人员控制住，但贾张氏眼神丝毫不离秦，那眼里充满了渴望，和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光亮。
“咳，秦淮茹同志，你回来的正好。”冯干事适时站了出来，温声解释道：“是这样，你婆婆张小花刑满释放，按照规定，应该遣送原籍，但她在劳改期间患上矽肺病，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根据国家有关规定，像她这种情况应该由她的直系亲属赡养，但张小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丈夫，贾东旭，目前还在服刑期间，没有能力赡养她。”
“你跟贾东旭婚姻关系还在，有责任跟义务赡养张小花，街道办的意思呢，是让她搬回来跟你一起住。”
“哎哎，冯干事，咱刚刚可是说好了，要群众投票。”话才说完，刘海中就着急忙慌站起来嚷嚷道：“光秦淮茹答应不行，得咱们四合院住全体住户同意才行。”
他这话可算说到街坊们心坎里，大家伙纷纷开口助威。
“对，投票，不能让她一颗老鼠屎坏了咱四合院的名声。”
“投票，必须投票。”
“冯干事，就算是街道办的领导也得尊重咱们群众意见吧。”
以前贾张氏在院里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落难，看笑话的有之，落井下石的更有之，真心想让她回来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嗯，巫马除外，他看着这群情激奋的有些头疼的搓着下巴。
有些难搞啊...
“没说不投票，这不是先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么。”冯干事皱了皱眉，“秦淮茹同志，你有什么想法？”
秦淮茹多机灵一人，街坊们的态度她看的清楚，冯干事一问，她就赶忙表态，“我？我，我当然愿意。”
“我男人犯了错误还在劳改，他妈妈没了劳动能力，我这个当儿媳的，照顾婆婆那是天经地义，冯干事，我愿意照顾我婆婆。”
瞧这院子里群情鼎沸，众怒难平的模样，就算她愿意又如何？
以贾张氏以前的为人，和她现在坏分子对大家伙的影响，恐怕她头磕破了，这投票也没几个愿意让她住回来吧。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答应下来，这样既能全了自己好儿媳的名声，以后贾东旭出来，对他也有个交代不是。
不是她不想照顾婆婆，实在是她无能为力啊。
还有那件事，也可以瞒住她了吧...
秦淮茹的态度让三位大爷都很不满意，不过孝字当头，也不好明着呵斥。
“行，你秦淮茹同意，那就算你一票。”刘海中哼哼着左右望了望，见大家一脸的不爽，很是信心满满道：“冯干事，那咱们开始投票吧？”
“行，那咱们就开始吧。”冯干事对此自无不可，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要的不过是有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可以给监狱系统一个交代，其他的，管他呢。
“大家伙安静，不要吵了，现在就贾张氏是否入住我们四合院的事，进行民主投票。”刘海中跟老干部似的背着手，扫视人群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还坐在门槛上的巫马，手指一伸，“来，巫马，你先投票，也说说你的想法。”
按刘海中所想，巫马跟贾家关系那么恶劣，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贾张氏赶回乡下，这个难得的报仇机会，就算是他卖给巫马一个人情。
何况巫马嘴皮子利索的紧，由他带个头，把贾张氏的罪状数落一遍，这投票结果，不就板上钉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