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底气十足的挑衅动作唬住了何雨柱，他拳头僵在半空，那股子狠劲瞬间泄了大半。
‘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可别怪我’
想起许大茂阴恻恻的提醒，何雨柱一颗心沉到谷底，脑海中不断胡思乱想巫马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干嘛？”何雨柱眼神闪烁，拳头晃了晃，虚张声势的虎着脸：“小贼，看你之前救过我跟雨水的份上，我才好好跟你说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什么意思？”巫马冷笑，直刺刺盯着何雨柱，“我的意思是，现在是新社会，有的是讲道理讲规矩的地方，我跟雨水处对象只是我们俩的事，谁在里面掺和我都不答应。”
“傻柱，看在你是雨水哥哥的份上，我够给你脸了。”
“给你体面，你就好好接着，你要是不想体面，那我就用其他办法帮你体面。”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因为太有底气，巫马话里那股子志在必得的胜券在握，连何雨水都能听得出来。
作为一个因为辱骂妇女而被厂里公开批斗，又被妇联拉过去教育、写检讨的何雨柱，在妇联那留下的印象可不算好。
加上他巫某人名声放在这，要是他以何雨柱‘干涉妹妹恋爱自由’的名头告到妇联，搞不好会被当成街道办妇联工作的重点。
妇联把人带到街道办教育改造算是比较温和的做法，严厉点，直接带着人全京城摆台子批斗当典型也不是没有过。
何雨柱看向巫马，对方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但在何雨柱眼中，那笑容却充满了威胁和算计，巫马这踌躇满志的表情，让他脸色发青。
他想干嘛？
想要挟？
难道自己不同意他跟雨水处对象的事，他就把自己跟许大茂的事公之于众？
这家伙，根本就是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就是想借此拿捏住自己！
果然，他就知道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太卑鄙了！！！
公之于众，这四个像毒蛇一样缠绕住何雨柱的心，他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他很想狠狠一拳头砸在面前这张让他无比厌恶的脸，但后果...
他承受不起。
想一想，他何雨柱堂堂正正一个大老爷们，被人知道自己被许大茂给睡了，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嘲笑当了兔儿爷，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再不幸点，万一被街道办跟派出所的人拉出去游街，那...
何雨柱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脖子上带着兔儿爷的木牌，双手跟许大茂捆在一起，被人拉着在大街上走着，人群四面八方的涌过来，每一个都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都露出异样的目光，指着他嘲讽的大笑。
也许，还会有人问他被许大茂睡了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稍一想那种尊严彻底崩塌画面，何雨柱就感觉一阵阵绝望的窒息。
不行不行，真要是这样，他还不如一把刀抹了脖子来的痛快。
他缓缓放下手，闭上眼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反复，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都吐出来。
再睁开眼时，眼神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不易察觉的屈辱。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栽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他别无选择。
何雨水见哥哥脸色变幻不定，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此刻的颓然，不由得有些担心，轻轻拉了拉他，“哥...”
“雨水，你真的想好了么。”何雨柱嘶哑着声音，语气充满复杂的情绪，看着妹妹的眼神里似有一丝疲惫，“处对象不是闹着玩的，你还小，现在还在上学，你能确定几年后巫马对你的感情不会变么？”
“他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了最多被人说两句，你呢，到时候没人会要你，你一辈子就毁了。”
他现在没有底气硬逼，更像是一种事已至此的无力挣扎和最后的确认。
他多想听妹妹能听自己的话，说一句‘只是一时糊涂’，让他在现在的场面里不至那么狼狈。
何雨水手攥着衣角，看看何雨柱，又看看巫马。
巫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的小姑娘，由他自己来保护。
何雨水脸色飘红的低下头，墨叽了一会，语气坚定道：“哥，我想清楚了，我已经十六，不是小孩子了。”
“巫马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是认真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女人是很感性的生物，她当然知道何雨柱说的话，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不喜欢巫马，但更多的的确是在为自己考虑。
但，一想到今天日出的美好，接吻时的浪漫，还有以前无数次巫马陪她的场面，一幕幕都清晰的刻在她的心里。
所以，她愿意相信巫马，哪怕赌上自己以后的人生。
“傻柱，我知道你是为雨水好你放心，我巫马说话算话。”巫马适时奉上决心，拍着胸脯保证道：“既然跟雨水处对象，就一定会对她好，一定负责到底。”
“巫马...”
“雨水...”
两人对视着，眼神仿佛拉丝。
看着眼前这‘郎情妾意’的一幕，何雨柱只觉得刺眼的很，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把柄在别人手上，他既然已经认怂服输，说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此时有些莫名的心灰意冷，诚然，他对巫马带有偏见，但反对妹妹跟他处对象并非全然出于这份偏见。
何雨水尚未成年，学业未竟，情感未定，而巫马呢，虽然年纪跟妹妹差不多，但心智成熟，而且男女关系中，男同志本身就不属于吃亏的角色，这场自由恋爱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斜得厉害。
可悲的是，他越是想以‘保护者’姿态阻止，就越显得迂腐守旧，越强调现实风险，越被贴上‘干涉恋爱自由’的标签，甚至于连他的妹妹都不相信他。
而他，纵有千般手段，却因为把柄被人拿捏，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们的关系。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NtR呢。
何雨柱悲痛的闭上眼，仰头背过身去，背影显得异常萧索，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行，既然你不听我的，那，你们好自为之吧，以后后悔了，也别找我。”
说完，一滴名为窝囊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看着桌上那瓶酒，何雨柱不由悲从心起，莫名的旋律在他心头响起。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只~昨夜的酒。’
人生，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