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能说什么?
她既不感动,也不敢动。
是她主动羊入虎口的,怨不了别人。
“阿瑾是不是怪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你?”鹿鸣笑着开口,手上动作也不停。
他将那碍事的衣服扯去,感受着高瑾此刻的惶恐与挣扎。
曾经高瑾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
可现在,她还有的选吗?
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怕别人看向这边。
看他们的笑话。
鹿鸣不在乎这些。
“可阿瑾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吗?你想要保全那个小白脸跟你那个宝贝女儿,所以才来招惹我的,要把我们朱家拉下水,给你架势。”
“嗯?”
低低的尾音像是利刃,戳破了高瑾的伪装。
她浑身都僵硬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鹿鸣趁虚而入。
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此刻明显的排斥、抵抗。
当然,更多的是紧张。
反倒是比十多年前,在他们瞒着父母偷尝禁果还要刺激。
“阿瑾,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不想我?”鹿鸣在高瑾耳边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我可是每天都在想着你,可我爸说了,不准我再去找你,否则要打断我的腿。”
他当初闹得两家面上都挂不住。
高聿明找了他父母谈这件事,鹿鸣被父亲强行下了最后通牒。
“可这次,是你来找我的。”鹿鸣笑了起来,“我爸要是打我,你得帮我拦着。”
高瑾看不清他的脸,就觉得那语气冷冰冰的,像是一条毒蛇。
钻进她的身体里,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撕咬掉。
可她又不敢挣扎,怕激怒鹿鸣。
甚至于高瑾现在都不知道鹿鸣到底什么意思。
他那般坦白的说了他曾经的计划,找沈穗合作坑自己。
而现在,他真的打算帮自己吗?
高瑾不知道,她了解鹿鸣却又拿不准他的心思。
更别提,他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
她的不安被鹿鸣看在眼里,只不过做了曲解——
“怕被人看见吗?没关系的,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正你都离婚了。难不成你还打算为那个小白脸守身?阿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鹿鸣笑着咬她耳垂,“你没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喜不喜欢?”
高瑾一点都不喜欢。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满脑子只有爱情的年轻姑娘。
会和鹿鸣一起追求感官的无限刺激。
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尊碎了一地。
她是高聿明的长女,此刻却像个婊子,被鹿鸣肆意羞辱。
如果父亲没出事,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父亲,是因为沈穗才被调职的……
沈穗。
都是沈穗。
这笔账又被记在了沈穗头上。
高瑾竭力压制心中的羞耻与愤恨,“阿鸣,只有你能帮我了,帮我好不好?”
她知道鹿鸣什么德性,就像是鹿鸣一眼就看穿她来找她的目的。
是的,找鹿鸣不过是她放出的烟雾弹。
要是有朝一日她真的出了事,起码还能保全隋章和宝珠。
至于她自己,高瑾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
包括献身给鹿鸣。
只是她没想到,鹿鸣会在咖啡厅要了自己。
难怪他电话里要自己穿着裙子过来。
那是因为……
高瑾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些,她扭过身来抱着鹿鸣,胡乱的亲吻着他,又将两人严丝合缝的钉在一起,“阿鸣,帮帮我。”
此刻,自尊、自爱,全被她丢弃。
她所承受的一起屈辱,莫不是因为沈穗。
脑海中全是仇恨,只想要沈穗死而后快。
为此,高瑾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鹿鸣得偿所愿,看着那个曾经抛弃自己的女人,如今匍匐在他身上,明明心里头屈辱的很,却又露出谄媚的笑。
他抚摸高瑾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亲吻着她的脸,“你终于又属于我了阿瑾。”
主动的献身于他,讨好他。
“我当然会帮你,阿瑾,现在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的。”
鹿鸣这会儿高兴,还是很乐意敷衍高瑾的。
至于帮忙,当然会帮。
因为他也想要沈穗后悔。
竟然不听他说话。
她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阿瑾,你打算要我怎么帮你?”
高瑾有她的计划,“我听说,前段时间首都的火车站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章小琳被枪毙了。
高瑾对她的死没什么感觉,毕竟也不算熟悉。
她与章小琳不是一个圈子的。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让高瑾兴趣十足。
丰台火车站的凶杀案,被记在了章小琳父母头上。
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
高瑾也没想着为章小琳的父母翻案,她没这本事。
“我想买凶杀人。”
高瑾从没想过,自己恨一个人会恨到如此地步。
恨不得亲手杀了沈穗。
一刀一刀的刮下她的肉和骨头,将这人粉身碎骨,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阿鸣,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沈穗竟然不搭理你,你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对不对?”
“我听说她之前在火车站救了人,章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报复她也很正常,对吧?”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在此之前也想要把这锅再扣到章家头上。
谁让沈穗救了害死章小琳的那个男人呢?
“阿瑾,你可真是恶毒。”鹿鸣低声笑了一句,“可我就喜欢你这恶毒模样。”
他吻了过去,“咱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
高瑾身心俱疲的回到单位宿舍。
她跟隋章办理了离婚手续后,从那个家搬走了。
好在还有单位宿舍。
宿舍条件并不差,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还有电话。
高瑾回来时,电话响个不停。
“你离婚了?隋章是不是看你爸不行了,又攀上了高枝?”
母亲的愤怒让高瑾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您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爸还没死呢!”丈夫的病倒已经让胡宪芸的神经濒临崩溃。
小女儿的婚事告吹更是让她体会到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过去还逢迎她的人,如今竟然要取消婚约。
要不是老高不比当初,她至于找一个市长当亲家吗?
偏偏还屋漏又遭连夜雨,连长女的婚姻都出现了问题。
母亲的喋喋不休让高瑾觉得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敲了一下又一下。
她实在没力气反驳,索性拔掉电话线。
那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到木地板上,形成了小小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