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了事情原委，陈皓这边强忍着没笑出声，周童瑶那边则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所以，现在在门口的人是胖哥啊？他蒙着面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那行吧，如此也好。”
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嚯地弹出了一个消息。
上面备注着‘颜老师’。
“今晚八点，星局饭店轻语包厢见。”
周童瑶唇角勾起，脚腕微微用力，身下的真皮座椅便转了个圈，“陈皓，老师答应了，晚上七点二十分我过去接你，星局饭店，我们一起过去。”
“好。”
下午五点半。
剧组的化妆间里。
陈皓挂断电话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鬓角被剃得发青，眉骨处也被贴上了逼真的疤痕。
这是陆沉前期的造型，一个隐忍的卧底警察。
听了陈皓的意见已经撤回来的胖哥举着剧本在旁边唠叨，“皓哥，明天拜神仪式要穿唐装，郭导说要拍定妆照，你可别像上次试镜那样紧张得嘴瓢啊。”
“去你的，”陈皓笑骂一声，目光落在剧本最后一页，陆沉在结局时的独白。
当黑暗吞噬最后一丝光，我愿做那枚燃烧的棋子。
即便是对着镜子训练了很多次，陈皓还是觉得不满意，但具体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现在距离周童瑶过来还有些时间，他还能再多练练。
“皓哥，咱今天晚上又去星局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陈皓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头也没有回，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一次次寻找剧本中角色的感觉。
“没什么问题，就是总觉得有些心慌，上次那些事，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胖哥蹲在角落收拾他的运动背包，突然听见走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某人刻意拔高的嗓音，“就在这里！老子亲眼看见他摸过我的表！”
门“咣当”一声被踹开，沈明轩穿着定制西装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
胖哥起身的同时，陈皓也转过身来。
“沈明轩？你来这干什么？”
来者气势汹汹，陈皓可不觉得他是善意。
“喂！陈皓，我家少爷手表丢了，是不是你偷的？”
被围簇在中央的沈明轩嘴角勾着不屑的笑，微仰着头，整个像是只骄傲的花孔雀。
陈皓手中的剧本被捏起一角，胖哥最先忍不住，放下运动背包就准备上前。
好在陈皓及时出手先将他拦了下来。
他认得这个沈明轩，也听郭导特意介绍过，《龙门卧底》的男二号，选角前三天空降剧组，据传是李氏集团塞进来的关系户。
“沈先生，说话讲究证据。”
陈皓向旁侧迈出一步，挤开的木椅椅背正好撞在了化妆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从下午三点就在训练室，直到五点才来化妆间，这期间从未离开。”
“至于你的什么手表，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偷了。”
沈明轩冷笑一声，掏出手机划开一张照片，“少装蒜！三点四十你去过储物间，当时我的表就放在更衣箱上！”
他指节敲打着屏幕，“别以为穿得破破烂烂就能装清高，老子查过你的底，四年前在周晓柔手下当狗，连件像样的行头都买不起！”
四年前？
他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陈皓眉头紧皱在一起，脑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见陈皓着模样，沈明轩笑得更得意，“也是，你这样的人也配对我们又印象？当时我就坐在周晓柔后面，要不是看见她进进出出都带着你，说实在的，我还真就看上她了。”
“令我意外的是，你前脚甩了周晓柔，后脚有何许氏集团的许总牵上线了，啧啧，哪里学的牛郎本事？要不也教教我这几个小弟？他们都还单着呢。”
这话说完，随沈明轩一齐过来的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胖哥“腾”地蹿了出去，从陈皓的角度看去，几乎都要和人家贴脸了！
“别血口喷人！皓哥根本没碰过你的表！”
话未说完，一个大汉突然上前推搡，他踉跄着撞翻了卸妆水，玻璃瓶在地面滚出老远。
“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当时都没在这！”
沈明轩甩了甩袖扣，目光扫过陈皓的运动服，“搜身！”
“搜身？！沈明轩你疯了！”
一听到搜身，胖哥第一时间挡在了陈皓的身前。
“我皓哥也是你想搜就能搜的？”
“反正他身上也没值钱东西，怕什么？”
沈明轩身后的一位大汉摩拳擦掌，目光落在陈皓的手腕上，脚下一步步挪着靠了过去。
“你们若是怀疑，我们可以去调监控。”陈皓按住正要扑上去的胖哥，指了指化妆间角落的摄像头，“这里，包括楼道内的监控都是全程开着的，我清者自清不怕你调查。”
“倒是你，刚才进门的事后踹坏了门把手，剧组财务一定会找你报销。”
沈明轩闻言，脸色果然变了变，可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梗着脖子，“少废话！老子现在就要搜身！”
化妆间内气压骤降。
陈皓两眼睨着彼时正靠近他的两位大汉。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沈明轩，你确定要在剧组闹事？”
余光扫过角落的摄像头，那里闪着一点红光，镜头微微翻转，陈皓就明白监控室内应该还有工作人员在。
“闹事？”沈明轩突然拔高声音，“老子只是找表！怎么，做了贼还不让人查？”
“真要是搞丢了我的手表，你特么赔得起吗！”
他伸手就要去拽陈皓的衣领，可惜被对方及时避开，徒抓了空气。
“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按住了，我就不相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动不了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周童瑶难得穿了一件黑色鱼尾裙，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身后同样跟着几名穿着西装的保镖。
所有人进来之后，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化妆间现在突然显得拥挤了不少。
两方保镖对比之下，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剧组的化妆间，什么时候成了你能撒野的地方了？”
说话间，周童瑶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歪倒的玻璃瓶、撞坏的门把手。
沈明轩那边人多势众，加上陈皓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猜都能猜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