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想多占点地,每季多收点粮食,是不是?”
“嗯。”
“像你多占的那点地,每季能多收多少粮食?有没有两百斤?”
王武问道。
胡维岳笑了下。
“那哪能有两百斤去,每季也就多收十来斤的粮食。”
“行,你为什么敢这么占他家的地?是不是因为他儿子出事了,家里孙子又还小?”
王武问道。
“嗯。”
“要是他儿子还在公安局当刑警大队的队长,你敢这么做嘛?”
“那哪能敢,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胡维岳讪笑着道。
“也就是说,你欺软怕硬,看他家好欺负,才敢做这样的事的,是不是?”
王武再次问道。
“是......是的。”
胡维岳羞愧难当。
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混球,比扇他几巴掌还让人难为情呢。
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武轻笑一声。
“你别害怕,我是真好奇,像你这种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是个什么样的心理,这会儿就是采访你一下。”
被人骂着,胡维岳还得陪笑。
“行,你采吧。”
“你既然心里清楚,这事是你在使坏,欺负人家,为什么后面人家找过来的时候,你还理直气壮呢?甚至反咬一口,说人家一直占着你的地?”
王武再次问道。
胡维岳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会儿被王武一再逼问,都羞得脸红了。
“我......这......我当时混蛋了......”
“是当时混蛋了,还是一直都是个混蛋,从娘胎里带出来,就是坏种?”
王武问道。
“这......”
“快说。”
一旁的刘浩,厉声道。
“我说,我说,我一直都是个混蛋,从娘胎出来的时候,就是个混蛋。”
胡维岳艰难地说出了这句。
王武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个混蛋的劲头,是你娘带给你的,还是你爹带给你的,还是你娘在外面偷人,生下你这个野种,你那野爹带给你的?”
到这会儿胡维岳可明白过来了。
今天人家确实不是来打架的,过来羞辱他的。
这可比扇他几巴掌,踹他几脚,还要让人感到耻辱......
“大侄子,不不不,大兄弟,不不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好了,你别问了,行不行,我承认我是个混蛋,我坏的很,你们别问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胡维岳都快哭了。
“那不行,咱都说好了,我今天是来采访你,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王武不急不慢地说道。
“这......”
“你说不说?”
胡小军上前一步。
“我说,我说,我应该是像我爹,我小时候记得,他就挺坏的,干过这种欺负人的事。”
胡维岳说道。
“这样呀,你跟我们说一说,他干了什么欺负人的事?”
王武问道。
“他......他欺负过寡妇......”
一帮人“哈哈哈哈哈”笑了。
“行了,既然咱找到源头了,那就好办了,咱找你爹去,我们替你骂那个老东西,走。”
“不不不,我爹死十多年了。”
胡维岳连连摆手道。
“我知道,咱去他坟头骂,走走走,我们帮着你一起。”
“这.......”
“别这那的了,快走吧。”
就这样,几人几乎架着他出去的。
车就停在胡同口呢,很快把他给架上了车。
“跟我们说,你爹的坟在哪?别糊弄我们,要敢糊弄我们,我们把你家祖坟给扒了。”
王武说道。
“不不不,不糊弄,就在前面,你们走着,我给你们指......”
两辆车当即就出发了。
很快,就在胡维岳的指认下,来到了祖坟前。
“你爹叫什么名字?”
王武问道。
“胡德全。”
“胡德全?他有德嘛?”
杨国强骂了一句。
“就是,他欺负寡妇,还好意思带个德字?”
王小龙跟着道。
几人当着胡维岳的面,站胡维岳爹的坟前,骂他爹,胡维岳还得陪笑。
“是,他没德,他就该叫胡全,缺德嘛。”
“那行,你开始骂吧,他小名叫什么?”
王武问道。
“这......”
“你踏马再这那的,我们把你埋你爹坟里去,快点说。”
徐光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小名,叫老母猪嘴......”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笑得前俯后仰的。
那位说,怎么起了个这么拗口的名字?
搁那年代,孩子不好养活,夭折的很多。
医疗技术落后,又没钱。
好些人又迷信。
觉得这小孩夭折,是被“小鬼”给勾走了。
这“小鬼”也就是传说中勾魂的“黑白无常”。
他们认为,阎王是按人名册给勾魂的,谁阳寿到了,就来勾谁。
好些父母就给自己个孩子,起个动物的名字。
越难听、越拗口,越好养活。
这都是迷信。
但那时候也实在是没办法。
因此,好些人的小名,尽是这种名字。
老母猪嘴、二狗子、狗剩子、羊屎蛋子、牛粪球子、牛骨子......
“别笑,这不好笑,这是人家爹的名字。”
王武笑完了,一本正经地制止了几人。
接着对胡维岳道:“胡维岳,你跟老母猪嘴说说,当年他是怎么混蛋的,又怎么欺负寡妇的,说说他,这混犊子不是个好东西,死了咱也不能放过他,要不是他这么混账,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嘛,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胡维岳连连点头。
“那你说吧,就说他欺负寡妇的事。”
“嗯,你那时候,出去挑水,看到寡妇一个人在河边洗衣服......”
胡维岳就开始说了起来。
刚起个头,又被王武制止。
“不不不,你得提他小名说,不然他不知道你是说他。”
“嗯嗯嗯,老母猪嘴,你那次去河边挑水,看到咱村里的寡妇一个人在河边洗衣服,你个混犊子要占人家便宜,上去摸人家,人家气得用棍敲你,你个狗东西把寡妇给推河里了,人家不会游泳,你还不救人家,看人家快到岸了,还用石头砸人家,幸好被咱村里路过的人看到了,把她救了起来,不然寡妇就淹死在河里了......”
“我靠,这老母猪嘴是真踏马的坏呀。”
“这么说来,胡维岳你个狗东西,跟老母猪嘴比起来,是从良改善了啊。”
“你没老母猪嘴坏,这个老龟孙是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