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周阳冷冷地扫了柳青云一眼，旋即嗤笑一声。
“八千万？不瞒你说，这些专利本该是无价的。”
“但为了让赵小姐更有求生欲，我今天开个友情价——八百万！”
“要卖就现在签协议，不卖就别想从这里带走！”
霎时间，赵雪莉脸色由白转青，再到通红，险些崩溃。
她咬紧牙关，语气尖锐起来：“周阳，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故意整我！”
“整你？”
周阳摊了摊手，状似无辜，“不，商业就是商业。”
“这么便宜的价格，是我给你的恩赐。”
“想要赚你的便宜，先问问我的态度。”
阳生堂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数秒。
赵雪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地瞪着周阳，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阳，你太过分了！这些技术明明是属于赵氏集团的财产！“
“你现在这么做，你这是要逼我们赵家破产，对不对？”
周阳淡淡地挑了挑眉，仿佛被她的指责逗乐了一般，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雪莉，一字一句道。
“哦？原来赵家要破产了？”
“那你求我啊。”
赵雪莉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眼泪盈满了眼眶，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死死咬住牙，声音有些发颤地吼道：“周阳，你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告你侵吞公司资产！”
周阳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缓缓转身，把桌上的合同重新理了理，将散落的纸张码好，又将文件夹重新扣上，轻松地向柳青云推了过去。
“柳神医，这些技术确实是赵小姐急需的资产。”
“当然，您若真觉得八千万价格合适，大可签下这份合同。”
“不过嘛……”
他的语气悠然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眼神却意味深长地瞟了柳青云一眼，“倘若您不买，我们也可以合作——五五开，如何？”
听到这句话，本来有些心动的柳青云马上停下了动作。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随即扬起一副陪笑的模样，连连摆手。
“周神医说笑了，既然您也有这个打算，那这份合同我还是不签了吧。”
“这等好事，只有您能成全赵小姐，我柳某也可担不起这‘便宜’呀！”
说罢，他将文件夹推回周阳面前，脸上的表情藏不住的一丝谄媚。
柳青云虽然表面上一贯自视甚高，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眼前这个看上去“低调”的周阳，可不是简单角色。
他与南宫家关系匪浅，这人一句玩笑话的分量，可比他好几句恭维都要重得多。
而这一番操作。
直接把赵雪莉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原本高高在上地打着算盘，计划着将这些技术转换成资\/本运作。
但周阳的强势态度直接粉碎了她的美梦，柳青云的临阵变卦，更像是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柳青云，你！”
赵雪莉指着柳青云，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柳青云干咳一声，没有正面接她的话，反而拉开了两步，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赵小姐，抱歉抱歉，我只是中间人，您这事儿得跟周神医商量啊，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赵雪莉彻底崩溃了。
她看向周阳，眼神凌厉得像是恨不得将他撕碎，可这一切在周阳面前不过是徒劳无功。
“周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卖不出去，赵氏集团就完了！”
周阳悠然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场闹剧一样。
“完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公司是你赵家的，公司要完了关我什么事儿？”
赵雪莉狠狠攥紧了拳头，脸颊上的肌肉都在轻轻抽动。
她那抑制不住的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尴尬又悲哀的滑稽感。
可不管她如何狼狈，最终依然只能低头认输。
眼泪顺着她精致的妆容滑落下来，她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口气，声音带着颤抖地说道。
“周阳……算我求你了。”
“这样吧，价格分三份给你，可以了吧。”
周阳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赵雪莉，内心毫无波澜。
在这三年里，他隐姓埋名，为她的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换来的却是她一次次的算计与背叛。
冷静的气氛在屋内弥散开来，自己对她的不甘、怒气，早已成了沉淀在心底的冰冷灰烬。
“算你求我？”
周阳目光落在赵雪莉的泪水上“求我的时候，就不能再真诚点？你嘴里说着六千万，心里却想着如何再摆我一道。”
赵雪莉浑身一僵，嘴唇张了又合，仿佛想辩驳几句，但周阳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转动椅子，将视线移向半开的落地窗，意味深长地开口。
“这样吧，我也不是毫无情面的人，看在这些技术是我亲手开发的份上，打两折，一千六百万回收如何？”
这话一出口，赵雪莉的忍耐彻底崩塌了。
她披散的头发随着颤动的身子微微乱成一团，平日小心维护的优雅气质彻底不见，把愤怒爆发得淋漓尽致。
“周阳！你就是吃软饭的废物！敢跟我要这么低的回收价？欺人太甚！”
周阳却连怼回去的兴趣都没有。
“哦？既然你这是准备骂人，那就麻烦你骂完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
“你……”
赵雪莉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嘴角抖了又抖，一时竟无法再往下出口。
她气沉静下来片刻，竟脱口而出：“六千万行不行？这是我的底线了！”
周阳终于转头直视她，眼里带着不屑，但语气一如既往从容：“呵，两千万吧，再低我就没兴趣了。”
“否则你回去开个会，好好想想再决定。”
赵雪莉本想再争辩，可看着至始至终没露出一丝波澜的男人，终是咬了咬牙。
“好！我回去考虑！”
她尖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恼人的节奏。
最后一跺重重扬长而去。
周阳待房门彻底关上后，才微微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回头正对上柳青云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