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县秦起自宅的院子里。
秦起眉头轻皱,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而就在此刻,冷风忽然听到什么,走出院外看了一眼。
“村长,县衙来报,京师的太监到了,正在大堂等着。”
冷风的声音打断思绪。
“圣旨?”
“他还好意思给我发圣旨?”
秦起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后猛然起身。
“走。”
县衙大堂,传旨太监见秦起进来,将圣旨往案上一拍。
“秦大人,咱家奉旨催凤将军启程回京受封,皇上的恩典可不能再拖了。”
秦起拿起圣旨,目光扫过“即刻回京”四字,忽然笑了。
“公公稍安,我与凤将军的婚事已定,七日后在县内完婚。婚后三日内,我亲自送她回京谢恩。”
“我与凤将军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了,眼下我大周又无要紧事,总不能再拖了吧?”
“陛下的旨意,还不是大事吗!”
那太监双眸一瞪。
他本就是黄五秦起挑选的人,抱着刻意刁难的意味过来。
“陛下的旨意当然是大事,但我与凤将军的婚事,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的。”
“晚个几日也不碍事。”
“再者了,凤将军若是不想走,公公你还能将她绑走了?”
“再说了凤将军也是陛下宠臣,这耽搁小几日,陛下也不会计较的。”
“你,你是公然抗旨!”
太监一噎,没想到他会用婚事堵话。
“你叫凤将军出来!”
屏风后,清咳一声过后。
北庭雪走出来,青裙素钗,却透着一股坚定。
“公公回禀皇上,臣女愿等完婚再启程,绝不辜负圣恩。”
她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听说圣旨,秦起就将北庭雪叫了过来。
成婚的事儿,他虽然没有提前给北庭雪通气。
但眼下以北庭雪的冰雪聪明,自然已经明白了过来。
太监见状,只能悻悻道。
“行,七日后,咱家在驿站等着,可别再耍花样!”
送走太监,北庭雪端着的手立马放了下来。
原本严肃的脸,也瞬间飞上一朵红霞。
在稍稍撇了秦起一眼,略带嗔怪和娇羞地一跺脚,就小步离开了。
之前,北庭雪连一个草草的成婚都没有,就去往了京城。
随后又去会州会战。
其实她的内心之中,是带有几分畏惧的。
也是抗拒的。
不过,她畏惧和抗拒的并不是秦起,不然就不会将自己的身子,交给秦起了。
她深知,自己既是北庭雪,也是凤御澜。
是皇上手下的一枚棋子,是一个身份象征符号。
她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无法完全主宰自己命运的时候。
可是后来,北庭家被灭,北庭风锒铛入狱。
那时候,北庭雪就已经开始怀疑了,陛下的恩宠,真的是恩宠吗?
还是自己在陛下的眼里,就单纯只是一枚棋子?
本来这个想法,还无法肯定。
直到黄五对秦起起了杀心。
一路回到新河县的这几天,北庭雪的心,也彻底被浇透了。
她也看透了。
帝王心,比海深。
自己根本就不是宠臣!
她所真正能依靠的,只有秦起而已!
因此,从秦起回来那一刻起。
无论秦起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决定言听计从!
这边,北庭雪刚走,李蛋就飞奔了进来。
脸上那表情,焦急中带着不可思议,主打一个诡异。
“村长,不好了!”
“真辽商队到了街口,不是使者,是带刀的武士,看样子来者不善。”
“真辽……”
“商队?”
秦起闻声,脸色也是有些诡异。
几个月前就听说,真辽之中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势力。
是谁,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看来是真辽各部已经被统一了。
这对秦起来说,好坏参半。
秦起皱眉,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三个真辽武士堵住去路。
为首的络腮胡汉子举着弯刀。
“秦大人,我家王上请你去北境‘做客’,识相的就跟我们走!”
“放肆!”
冷风拔剑出鞘,剑光一闪逼退武士。
络腮胡闪退一步,接着冷笑。
“传闻秦打人能打,之前还大闹我们边境的乞木扎城。今日我倒想要见识见识!”
下一秒,弯刀出鞘,带起风声劈来,招式狠辣,带着草原武士的蛮力。
秦起不退反进,侧身避开刀锋。
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夺过弯刀反手抵住他咽喉,动作快得像闪电。
“真辽的规矩,是用刀来谈事?”
秦起冷喝。
那络腮胡猛咳一声,脸色瞬间涨红。
另两名武士见状不对,也立马举刀冲上。
不过冷风只是淡淡一抬手,就封住了两人的去路,将他们拦住。
“住手!”
络腮胡一声大喝。
秦起松手,络腮胡退后,收了刀一拱手,脸色虽然难看,但却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真辽人,就是喜欢这样,用你们大周人的话来说。”
“以武会友!”
秦起冷哼一声。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想谈事就派个懂规矩的来,再敢放肆,看你们能不能竖着离开新河县。”
络腮胡讪笑一声,赶紧一挥手。
“其实我早就在酒楼内备好了包厢和好茶。”
“不知道秦大人能否商量,走一趟?”
秦起斜着目光看向他。
他眼里此刻已经换上了谦卑恭顺。
只是这份谦卑恭顺,还有别的意味在其中。
瞬间,秦起便明白了过来。
随后微微一笑。
“行。”
这人都被推到台前来了,自然不是所谓真辽商队的领导人。
若是秦起没有猜错的话,这幕后的还有其他更厉害的人主使!
跟着这人来到酒楼之中。
上了包厢,推开门,果然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秦起微微一笑,来到椅子上坐下。
随后轻轻张口。
“真的是你啊。”
“阿木真。”
阿木真也是微微一笑,伸手推过一盏茶。
“没想到我们还能再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本来我都以为,下次见面,咱们必定是在战场上了呢!”
阿木真也是微微一笑。
他毕竟曾是秦起的阶下囚,被秦起放走之后,如今以使者的身份,再度来到此地。
看到昔日要攻伐的城市,又焕然一新。
阿木真心中的惊骇,自然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