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把晚上对付娘们的力气给我拿出来!”
“村长难得叫我们办件事,可不能丢了村长的脸!”
大山站在拉索队伍的最前头,大声招呼着。
钢索巨大的自重,极速往下滑溜。
加上之前浸了桐油,哪怕是此刻现在每个人手上都缠上了麻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憋得脸色通红。
那钢索依旧在缓缓往下去。
秦起心里也着急,这钢索要是掉下了,那就废了。
钢索废了好说,大不了再打一条。
这桥可以晚点再架。
可是这坠落下去的过程,若是带来人员伤亡,那将会造成很大的士气打击。
必须想个办法稳住钢索。
秦起四处看了一眼,瞅准了一块大石头,立刻一声大喊。
“冷风!”
冷风一愣,背后却是月华赶紧推了他一把。
“过来搭把手。”
秦起指了指自己面前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那石头的中央正好有一条裂开的脊缝,看起来像一个扁平的石屁股。
若是能将钢索架上去,那将大大增加摩擦力。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冷风还是走了过去,伸手一抬。
嚯!
好沉!
冷风的脸色瞬间涨红。
这时候,磨盘大小的石头才刚刚抬起来一丝丝。
而抬头一看,对面秦起虽然也吃力,可似乎并没有他这么难受。
瞬间冷风心里的那一股好胜心就涌了起来。
刚要猛然发力,就听到秦起张口。
“腿张开一点,腰背挺直,屁股别撅那么高,你这样发蛮力。”
“不仅会弄伤自己,还会把我给害了。”
冷风下意识地就听了秦起的建议,调整了一下姿势,果然省力不少。
“一,二,三,丢过去!”
“啪!”
一声闷响,石头稳稳落地。
“拉过来!”
秦起现在还没空理会冷风,赶紧指挥。
这钢索极沉,自然是很难移动的。
或许是刚才被秦起指点了一番,心里有点不服气,还想再表现一下。
那冷风直接就是一个健步上去,想要帮忙拽住钢索。
谁知道刚伸手一抓,还没来得及摆好姿势,掌心就是一阵剧烈的灼痛。
紧接着往侧面一倒,差点就将后面的绊倒。
还好秦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个蠢猪的衣领,将他拖了出来。
想帮忙可以,得去队伍后面,还得用东西缠着手。
这样支不楞登地从到冲到队伍前头,那特么不是找死吗!
惊险的动作将后面的两个女人看得都是一阵心惊肉跳,惊呼连连。
好不容易,钢索被一点点拉动,架在了石头上。
在一片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中,逐渐稳定了下来。
秦起这时候才有空扭头看向冷风。
此刻他一身泥污,颓废地坐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险些酿成大祸。
离开皇宫之前,他是风光无比的大内侍卫。
从第一回被秦起差点杀了之后,脆弱的自尊心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可不是这种乡野出身的泥腿子,家中乃是京中的小官,从小就被选去皇宫受训。
养尊处优虽算不上,那也是在众多的光环和众人的捧杀中长大的。
被黄五选为长公主的护卫之后,到了这小破地方,一路遭受打击。
从最初的不服气,到刚才经历惊险一幕,让他一时间脑子还有点发蒙。
“他妈的。”
看着这猪队友,秦起就不由得有些光火。
上一个这么猪的,还是一样从宫里面出来的教头。
没错,说的就是张凌岳!
明明皇宫身在风暴中心,反而这些活在风暴中心的人,都生着一副猪脑子。
你说搞笑不搞笑?
“你小子下次再给我胡来,老子直接剁了你!”
秦起忍住了上去踹一脚的心思,骂了一句。
冷风此刻不知道是懵逼还是怎么的,反正是老老实实地挨了顿骂,没有还口。
直到小桃红小心翼翼地过来将他扶了回去,整个人才悠悠回过神来。
有惊无险中,第一条钢索架设完毕。
先让那头固定好之后,这边腾出一些牛马,和另外一些人形牛马,一起合力才将钢索勉强拉好固定。
有了这条钢索为主,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
一直忙碌到下午时分,地基完全架设好,四条钢索也全部弄完。
秦起准备的六条钢索,是准备两两为边,还有两条铺在中间当路的。
底部的四条钢索,每条之间间隔半米,这样就有两米的桥宽。
完全足够骡马通行了。
眼下还有两条铺底的钢索没架设,秦起就让他们休息了。
一天架设四条钢索,又是打地基的。
这牛马都扛不住要吐白沫了,更别提人了。
秦起让大山带着这批人先回去,一人记账一百文钱一天的工钱。
明日再换一批人过来继续干活。
薅,也没必要逮着一批人猛薅对吧?
下午偏傍晚时分,这边就停工了。
秦起一直站在铁索桥边,观测着整个山林的动向。
设计是一回事,执行是一回事,现场架设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日后这条命脉线不知道要承载多少人命。
秦起必须要处处小心。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就是秦起用来观测和调整自己的计划的。
一直到天色发暗,山里逐渐起风。
秦起感受着山间的风向,感受着钢索微微的颤抖,这才稍稍放心。
只要他娘的不地震,这个桥应该是稳的。
在山里呆了一夜,一清早大山就带着新的一批人过来了。
昨天月华她们自然是回去了,毕竟冷风那个蠢猪受伤,要回去医一下。
这批人一来,就赶紧先拉好了余下两条钢索,固定检查完毕。
于是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砍树,伐木,锯木板。
这些东西不能从村子里带,一是路途遥远,而是木匠铺哪儿有空啊!
秦起的三发弩还没开始造呢!
监督弄到下午,终于开始铺设了。
照着眼下的进度,估计三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彻底将整个桥面的木板铺设完毕。
秦起后面自然不用再监工,顶多等铺设完之后,过来验收一下工程。
于是,傍晚时分,秦起就回村了。
刚回自己的小院子休息了一会,院门就被敲响了来。
秦起刚叫张温仪给自己烧水准备泡个澡呢,有些不耐烦地开门一看。
居然是双手缠得跟个粽子一样的冷风。
“找我什么事?”
秦起眉头一皱,没带好气地发问。
“我,我来道个歉。”
冷风低着头,略显尴尬的地道。
“不是诚心的就免了。”
“我很忙。”
秦起挥挥手。
他只想休息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会还要去校场一趟。
哪儿有空跟你在这里墨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