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主人听到“不明黑气”与“混沌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渐渐凝重:“黑气与混沌气同时出现,此事非同小可。蚀骨潭的封印本就脆弱,如今又添了这些变数,必须尽快彻查。”
他抬头看向两人,继续问道:“那道黑气可有什么特殊之处?你们能否判断它的来源?”
赵峰摇头:“那黑气来得突然,消散得也快,我们没能捕捉到更多线索,只隐约觉得它的气息与混沌气不同,却又带着同样的诡异。”
秘境主人听完赵峰的话,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陡然停住,眉头拧成一道深纹,目光沉了下去,口中低声自语:“来得突然、消散得快,气息诡异却不同于混沌气……”
他沉默片刻,抬眼看向白守山,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守山,你当年曾与混沌余孽交手,依你看,这黑气会不会是……”
话未说完,白守山已脸色微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直起身:“你是说,这黑气可能是混沌余孽的真正本体?可当年我们明明已经……”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当年众人围剿混沌余孽,最后只摧毁了它凝聚的实体,至于其本源是否真的消散,谁也没有十足把握。
如今想来,那道突然出现的黑气,倒真有几分“本源隐匿”的迹象。
赵峰坐在一旁,听得心头一震。他虽未亲历当年围剿之战,却也听过混沌余孽的凶名。
那东西最擅长隐匿本源、借混沌气复苏,若是黑气真为其本体,那蚀骨潭的隐患,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若真是混沌余孽本体,它为何只冒头一次便消失?”赵峰忍不住追问:“而且它既已现身,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只是释放黑气干扰封印?”
秘境主人指尖重新落在桌面上,缓缓摩挲着,眼神深邃:“有两种可能。一是它当年受损过重,如今虽能借助混沌气活动,却还未恢复到能正面出手的程度,只能先试探着干扰封印,想借封印松动的机会彻底脱困;二是它在忌惮什么,或许是你身上的寒渊令,寒渊令具有净化混沌气的功效,对它而言是克星。”
说到这里,他看向赵峰,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寒渊令上:“赵峰小友,你那寒渊令在接触黑气时,可有什么异样?”
赵峰回想当时场景,摇头道:“当时黑气来得太急,我只顾着加固封印,没来得及让寒渊令直接接触它。但我能感觉到,黑气散发出的气息,让寒渊令隐隐有了一丝异动,像是在排斥什么。”
“这就对了。”秘境主人点头,神色愈发凝重:“寒渊令乃正阳之力所铸,对混沌本源本就敏感。它既会排斥,说明那黑气绝非普通邪祟,十有八九与混沌余孽有关。”
白守山攥紧了手中的青铜镜,镜面白光微微闪烁,似在呼应他的情绪:“若是如此,那密林深处的混沌气源头,恐怕也与它脱不了干系。它定是在暗中积蓄力量,想借混沌气影响妖兽,为自己铺路!”
“所以,彻查之事刻不容缓。”秘境主人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目光扫过两人:“动用秘境主人府的一切力量,调查这件事!”
“秘境主人,英明!”
秘境主人听闻详情后,神色愈发凝重,当即转身对厅外沉声吩咐:“传我命令,立刻召集府中灵阶以上护卫,通知探查队明日清晨在城门口集合,随我前往蚀骨潭与密林深处彻查!”
侍从应声离去,秘境主人回头看向赵峰与白守山,语气带着歉意:“眼下事态紧急,原计划的宴请只能搁置,还望二位海涵。”
“查隐患要紧,宴请之事不值一提!”白守山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秘境主人身上:“后续需要配合,尽管开口。”
赵峰点头附和,正想询问后续安排,却见秘境主人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放缓了几分:“对了,赵峰小友,有件事得告诉你,叶凌在等你回来。”
赵峰猛地抬头,攥着传讯符的指尖骤然收紧,原本因思考秘境危机而紧绷的情绪,瞬间被打乱。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个傻丫头,还在等我啊,等我等的很辛苦吧!”
秘境主人眼底带着笑意,“知道你去探查凶险,她一直记挂着,若不是我劝着,早就要去找你了。”
白守山在旁拍了拍赵峰的肩膀,打趣道:“瞧你这反应,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我在前厅等你,后续的事咱们稍后再说。”
赵峰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着秘境主人拱手道谢,转身朝着他和叶凌的房间快步走去。
走廊上的灯火映着他的身影,原本沉郁的脚步,也渐渐多了几分轻快。
脚步越近,胸腔里的心跳就越响,连之前因激战残留的疲惫,都被期待压得淡了几分。
抬手叩门时,他指尖竟有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刚敲了两下,门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猛地拉开。
叶凌就站在门后,身上还穿着他离开前见她时的浅蓝衣裙,发间别着的玉簪微微晃动。
她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显然是等了许久,此刻见他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眼眶就红了,声音带着点刚压下去的哽咽:“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就伸手抓住了赵峰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袖口沾染的草屑与淡淡的血迹时,眉头瞬间皱起:“你受伤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秘境主人说你去查蚀骨潭,我一直担心……”
赵峰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心头一暖,抬手轻轻覆在她抓着衣袖的手上,语气放得极柔:“没受伤,就是灵力耗得多了点,这些血迹是妖兽的,你别担心。”
他侧身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关上,刚转身,就被叶凌拉着坐到桌边。
她动作麻利地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烫,才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念叨:“我听说蚀骨潭那边有混沌气,你下次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我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怕你出事。”
赵峰握着温热的茶盏,看着她垂着眼睫、轻轻抿唇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