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知道他是谁？”杜明瑞阴鸷的眼睛微睁。
其他人也都跟着变了脸色，议论声越来越大。
“要是陆案首知道那人是谁，岂不是真就三日破案了？”
“不可能吧？只是被袭击一次就能猜出对方是谁?”
“猜出来有什么用？必须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才行。“
众人议论声不止，堂内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陆案首，他们说的没错。若只是知道姓甚名谁那也没用，若是没有证据，那也只是空口白牙。”刘同知瞥了一眼杜明瑞悠悠说道。
陆清河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杜明瑞再次拱手：“府尊大人，证据自然是有，但在公开此人之前，请允许学生先做个验证。”
“噢？你要如何验证？”
望着一脸疑惑的府尊，陆清河对着陆虎点点头，只见他将一个布包递了过来。
接过布包，陆清河从里面拿出磁粉锦盒与磁毛刷，开口解释道：“学生尚是孩童之时曾跟随游方道士学过一种显影法，只要是有人用手接触过东西，皆可还原其指印。”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安静片刻后，纷纷讨论起来。
“真的假的？那不是以后破案就容易多了？”
“谁知道？试过不就知道了，不过如果真有如此神奇的方法，为何之前一点都没听过？”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堂外围观的人，还有大堂内的各方人物。
汤守业扭头看了眼女儿，然而汤婉婉却也只是摇头。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翠云寨引天雷，这又跟游方道士学过显影法？
难道他是哪位隐世高人的传人？
而跪在堂上的沈浪本来暗淡的眸光再次亮了起来，他似乎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抄书三人同时看向了陆殊，一脸交友不慎的模样。
“哎呀，陆兄你这可不够兄弟了，既然陆兄他知道这种神奇的法门，你为何不与我们说？”
“是啊！害我担心陆兄那么久，陆兄你太不够意思了。”
陆殊一脸无奈，这事他也不知道啊！
不同于其他人惊奇，红袖听到显影法后，一张俏脸变得有些苍白。
“陆案首，我做通判数十年，审理的案件不下千起，为何从没听人提过什么显影法？莫非是我孤陋寡闻了？”模样五十来岁的张通判首次开口，眼中都是疑惑。
陆清河含笑拱手：“并非通判大人孤陋寡闻，而是那游方道士传授学生时曾言世上知其法者甚少，嘱咐学生不可外传。若非此次被逼无奈，实在不愿违背誓言。”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不置可否，杜明瑞沉思片刻开口：“你要如何验证？”
陆清河闻言，转身看向老仵作，再次问道：“前日您曾说过，这凶器除了您之外并无他人触碰，不知可对？”
老仵作点头：“验尸之后确实无人触碰过，之前便不知了。”
老仵作话音刚落下，公堂门口一位衙役便赶紧开口：“各位大人，杜衡公子的遗体是属下招呼兄弟们送回来的，可以保证途中无人触碰过凶器。”
两人话落，众人都看向陆清河，好似要在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沈公子，你这匕首平时放在哪里？案发前可有人触碰过？”陆清河看向跪在堂上的某人。
沈浪好似回想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回答。
“这匕首乃是北域商人送给商会的，平日我都放在靴筒里，只有换靴时才会取出。至少案发前半月除了我无人碰过。”
听罢，陆清河目光扫过众人，对杜明瑞说道：“既然如此，那学生是不是可以假设，从案发到至今，触碰过这柄凶器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沈公子，仵作以及凶手。”
众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
“我听懂了，既然只有这三个人，那么只要用显影法还原指印，随后逐一比对便可找出凶手。”
“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怪不得人家能得府案首，这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听到众人的话，汤婉婉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所有的担心也都慢慢消散。
她相信既然陆清河说出成功了，那么一定是成功了。
汤守业微眯着眼，唇角不自觉上扬，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事已至此，杜明瑞即便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哪怕身为知府也不可能公然反对，何况还有汤守业盯着。
可若是不能拖沈家下水，那他这儿子可死的太没价值了。
“陆案首，当知公堂无戏言，本府能给你三日时间已经是网开一面。今日若你那所谓的显影法无法寻出真凶，那么便不必再耽搁时间，即算无法破案。”
杜明瑞话音落下，公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汤婉婉刚放松的心再次被提起，
“陆兄，无论显影法是否成功，沈家都记下你这份恩情。”沈浪转动身子对着陆清河一叩到底。
堂外众汤府学子也都对着陆清河躬身致礼，毕竟他的所作所为也算在帮他们洗刷罪名。
青楼的女子们也都跟盈盈一福，心中乞求能让陆清河的显影法成功，让她们能够早日脱了牢狱之苦。
“杜大人，有句话叫做事不过三。你这只给一次机会未免太过苛刻了吧？”汤守业皮笑肉不笑，别人不知这位府尊那点心思，可他却是瞧的明明白白。
杜明瑞毫不示弱，声音低沉的开口：“汤大人，这里是南河府衙，不是你的卫所司。难道如何审案，你也要插上一手吗？”
“府衙的事，本指挥使自是不敢管，可此事关系到我汤府学子，提提建议不行吗？”
“呵，既然是建议府衙自会考虑，是否采纳那还要本府说了算。”
两人开口，一股子火药味立刻弥漫开来，其他人纷纷低头装作看不到听不到。
陆清河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同样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是换做是他，恐怕也不会多给对手机会。
思绪至此，陆清河对着两人分别拱手，不卑不亢说道：
“多谢两位大人！机会只需一次便可，学生若是失败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