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回头，“杜老师有事？”
“嗯。”
杜满青身上穿了一件长袖衣服，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下面一条长裤，披肩长发落在肩膀上，额头上还带着一个发箍，她微微点头，犹豫了片刻问道，“我听说你们学校打算办一个校办的补习班。”
谢阳点头，“是，已经选好地址了，也已经有相关人员去附近学校传递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开班了。”
“那这边呢？会不会直接取消了？”
这是杜满青非常在意的一个点。
这个补习班如果办不下去了，其他人兴许能接着去校办补习班继续挣钱，但对杜满青来说，不光失去的是赚钱的工作，还面临着没地方住。
学校宿舍不是不能住，奈何她跟宿舍的几人关系不怎么样，那样的环境下她不想过去。
这段时间她一直担心这件事，可又因为她和谢阳那点事儿，她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惶恐不安的日子不好过，杜满青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这件事。
谢阳倒是没利用这事拿捏她，只陈述事实，“这边当然会办，这边的人员还是负责这边，校办辅导班工资必然没有这边高的。”
因为是学校办的补习班，明面上又只是收取书本费和老师的补贴等费用，即便是多收几个学生，刨除补习班日常所需，剩下的分给学校一部分，剩下的才是分给老师的补贴。
说是补贴就真的只是补贴，毕竟只是课余时间补课，必然不能像工厂工人上班一样。
而谢阳这边的学生，家庭条件基本上就没有差的，他们收取的学生数量也少，虽然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一对一或者一对二，如今的小班制效果也不错。
这样一来哪怕谢阳收取的补课费高昂，这些学生家长也很愿意，甚至隔三差五的还得往这儿送米面粮油这些东西，就连牛肉和鱼虾这些稀罕东西也会送，生怕晚饭自家孩子吃不好。
相应的，谢阳这边收取的钱多了，分给老师的也会多一些。
他们这几个月每个月的收入堪比工厂工人，这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谢阳一句话让杜满青松了口气，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来，“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谢阳微微点头准备离开，可杜满青又拦住他了，“你等一下。”
说着杜满青回屋，没一会儿拿了一个信封出来，“这是一百块。”
谢阳不禁挑眉。
这是要还钱了。
之前杜满青母女俩从他这儿借了五百块钱去还债，杜满青承诺由她来还。
谢阳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好。”
拿了钱杜满青再也没理由阻拦谢阳了，眼睁睁看着谢阳骑车离开。
她的心像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谢阳看她时的目光已经没有那种占有的意思了，本该高兴的，可杜满青高兴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将门关上了，在傍晚的风中，她缓步前行。
谢阳骑车走了一阵路，拐弯去了薛明姗那儿。只可惜薛明姗最近集中培训，很少回来，小院的门从外头上着锁。
无奈之下他骑车回家，没成想今天走了另一条路，恰好路过陈德莲那小院，谢阳想到之前他和陈德莲那次，心情顿时不爽，直接加快速度骑过去了。
他清楚的知道，那小院里亮着灯，很显然陈德莲就在院子里。
到家时，没想到陈德功来了，不过因为谢阳没在家，陈德功没进屋已经打算走了。
谢阳一愣，说，“姐夫，你怎么有空过来？”
“没什么事，过来找你想跟你出去喝酒。”
谢阳倒是没拒绝，放下车子跟辛文月说了声就离开了。
附近一些小饭馆已经开起来不少，但谢阳却带着陈德功去了一家大一些的私房菜馆，开在四合院里头，要了包间进去坐下，谢阳才问道，“大姐夫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
工作上的事儿陈德功一般不会与谢阳说，除非有些政策是谢阳感兴趣的，陈德功来找他多半是说私事儿，说不定还跟那个女人有关。
果然，菜没上来，陈德功先给自己灌了半杯酒，“她一直没能怀上。”
谢阳叹气，“有些时候强求不来。”
“不是她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谢阳不禁愣住。
眼前的陈德功眼眶都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去医院查了，我的身体没问题，但就是那个……没有活性，大夫说……我几乎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
谢阳：“……”
半晌他才叹息一声，“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换一家医院看看？”
但他知道，陈德功既然去医院检查，必然是去最好的医院，再换一家医院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能给人一点儿希望。
万一正好诊断出了问题呢？
结果陈德功又道，“换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眼泪都快下来了，可眼中却又露出嘲讽的笑来，“真可笑，费尽心机，不惜伤害了我和文婷的感情去要一个孩子，结果到头来我有问题生不了。我妈竟然还想再换个女人试试，再换有用吗？”
谢阳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陈德功，这种事儿对男人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陈家一直就很期盼一个孙子辈的孩子，结果到头来陈德功不能生。
儿媳妇儿得罪了，夫妻俩关系也已经破裂没有挽回的余地，结果不能生。
难怪陈德功心情不好了。
这会儿门被敲响，服务员来上菜了，陈德功掩面，不肯让人看到他的狼狈，谈话也只能暂停。
等饭菜上来，陈德功还要灌酒，他只好摁住陈德功的手道，“姐夫，别喝了，既然不能生，大不了抱养一个就是了。从小养到大跟亲的也一样了。”
陈德功没回答行还是不行，但谢阳觉得这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当然，陈德功今天喊他出来就是为了喝酒发泄，谢阳干脆也不劝了，两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晚上十点钟，谢阳把陈德功送回家，陈德功已经醉的歪歪斜斜。
将人送到家时，陈家人竟然到处在找陈德功。看到谢阳送陈德功回来，刘志红哭了一声扑了过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