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师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哪怕过去十年过的并不如意，也不曾埋怨过。
恢复工作时，各界对教育仍旧不重视，那时候老伴儿刘老师便顺势退休了，他却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打扫卫生，修理桌椅，一直坚持了很久。
今年前期教育工作缓慢推行，高老师依然尽职尽责。直到高考恢复的通知出来，他们这些老教师才真正的走入大众的眼中。
学校也好，家长也罢，甚至于那些他们曾经教过的学生，纷纷希望他们能帮助他们复习高考。
高老师便不由想起了谢阳当初的所作所为。
很心惊，却也很庆幸，更多的佩服。
高老师震惊道，“你的意思是……”
谢阳笑道，“高老师，我知道您一心为了学生，但我做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收益就送出去的。我打算跟学校谈一笔交易。这事儿需要您提前跟学校能说了算的人沟通一下，毕竟这事儿必须得隐秘，我不想此事闹大，把我当成投机分子给抓了。”
闻言高老师想了想道，“这事儿交给我，你先等我消息。”
顿了一下高老师又道，“你有多少卷子？”
“卷子并没有全部印刷，如今手里有一万套。不过这些我并不打算卖掉，我要卖的是另外一部分试卷，都是在您出题的基础之上，经过几位老教授检查核验过的卷子。”
高老师顿时来了精神。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合适的人谈。”
谢阳又拉住他，“如果学校真的有诚意，那晚上我们去我定的地方谈，如果想着东西独吃那就算了，即便中间有您的辛苦，我也不会白白拿出来。”
这些老师固然可以重新出题，但考试的时间太紧了，早上的时候省考试院才发布消息，将在十一月底的时候进行预选考试，也就是说预选考试通不过，一样不能参加高考。
按照谢阳记忆中，他们省份近二十万报名考生，通过预选考试的不足三分之一，其中残酷性可想而知。
如今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可能就是美好的未来，可能就是知青回城的希望。
谢阳也不怕高老师学校不同意，他们不同意，他还可以找人去联络其他几所高中。
高老师对自己出题的水平非常清楚，很多都是奔着十年前高考出的题目。
“我明白。”
高老师离开后，谢阳就在他家中等候，刘老师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迎着刘老师温和的笑意，谢阳笑着摇头，“没有人能掐会算，只不过是分析局势，提前大胆猜测罢了。当然，最初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学习。”
刘老师笑着点头，“等等吧，晚上在这儿吃饭？”
“不了，估计得跟学校的人吃了。”
傍晚四点多，高老师不光来了，旁边还跟着同样来的娄玉敏。
娄玉敏目光扫过谢阳，好奇道，“你来做什么？”
谢阳道，“自然有事儿。”
“什么事儿？”
谢阳好奇道，“我得跟你汇报？”
娄玉敏微微皱眉，“我没这意思。”
“那就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阳问高老师，“怎么样？”
“一忽儿我带他去找你。你该相信我。”
谢阳点头，“好。”
娄玉敏对他们所说之事很好奇，但两人却都没说。
许是还记得上一次同睡一张炕的尴尬，娄玉敏给刘老师他们留下一些东西后就匆匆离开了。
刘老师叹息道，“这孩子。”
她顿了顿说，“听玉敏那意思，似乎也是想高考的。”
“哦。”
谢阳并不关心，只要不去首都就好。
五点多，谢阳去了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如果能谈拢，他还将为学校介绍秦洪帅的印刷厂，这是三方都有利的事情。
到了那边谢阳跟老板打好招呼，今晚就他们这一桌，钱当然给的足足的。
有些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卖给学校的价格，谢阳必然也不会太便宜。
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高老师并没有过来，一起过来的是学校的校长，还有一位财务人员。
五十多岁的校长看上去身体并不算很好，谢阳也不藏着掖着，干脆的把习题拿了一部分给他看。
校长摆手道，“不用看我也信得过。”
见谢阳惊讶，校长便笑道，“确切的说我信得过高老师他们的水准，他们认可的，那必然是好的。开个价吧。”
真是干脆。
校长说完，财务人员也拿出算盘准备算账。
谢阳报了价格和习题的数目，校长好半天没说话。
谢阳又把印刷的成本给列出来，学校的财务霹雳啪的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跟校长说了一个数字，校长点头，“行，就这样吧。不过学校账上没这么多钱。”
还是老规矩，以学校名义写欠条。
本以为订金也得等明天拿，不想学校财务直接掏出了两千块。
“都在这儿了，我们跟印刷厂下订单都得欠着了。”
不过都是国营单位，估计印刷厂也习惯了，谢阳便说了自己认识印刷厂人的事儿。
校长点头，“那最好不过。”
约定好，谢阳便把一叠卷子和习题交付过去。
其实他也有点可惜的，但凡不抓投机倒把，他高低得都自己印刷出来卖出去。
不过如今赚点小钱也不错。
其实他空间里还囤积着近两万份习题和卷子，他准备拿去首都高价卖出。
在东北，还是直接打包卖出去比较合适，为了安全没办法的事。
这会儿的功夫老板夫妻把饭菜上来了。
校长笑道，“行吧，就当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不过校长年龄不小，意思一下喝了口酒也就算了，就是吃的也不多。
饭后谢阳叫财务把剩余的饭菜打包带回去了，而他则去牛家休息。
到家的时候牛金川很高兴，喊他过去吃饭，又一起谈论起高考的事来。
得知谢阳还要去省城卖试题，牛金川非常惊讶，“那不影响你？”
谢阳笑了起来，“试题和题集我可一点儿不缺。”
过去近两年的准备可不白做准备的。
牛金川对他也是佩服，思索一番后给了他一个学校主任的联络方式，“去试试吧。”
谢阳当即道谢。
夫妻俩已经知道牛甜甜辞职的事，其实是盼着牛甜甜回市里工作的，但他们也不敢说，因为市里的生活对牛甜甜来说并不美妙。于是便没多说。
夜里夫妻二人谈起谢阳赚钱的事，只是祈祷，“可千万不要有事。”
牛金川道，“你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不然他就自己印刷出去卖了。如今找人卖出习题，欠条都没写明白究竟因何欠款，这些年混乱的事多了去了，就算上头查学校，也跟谢阳没关系。看着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还不知道他筹划准备了多久，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去印刷厂找秦洪帅，秦洪帅又提出一个要求来。
这让谢阳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