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
马世龙毫不客气地给了马勇屁股一脚。
“老子怎么说你就这么做,赶紧给老子去取过来去,快点!”
“是,少爷!”
被踹的一趔趄的马勇,站稳身形以后也没有功夫再去细想。
将手中肥硕的甲鱼,递给旁边的亲兵拿着,随便点了两个人接过钥匙,朝着府中宝库的位置大步而去。
望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
马世龙的心不自觉间,已经开始有些尖锐的疼痛,仿佛已经看到了宝甲的离去。
乌锤镔铁甲呀。
他如今的收藏之中,能排进前三的宝甲!
今天自此以后,就要姓朱不姓马了,这究竟造的什么孽啊!
他辛辛苦苦用好了这么多年,才凑出来的七八套宝甲,这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被他们姓朱给整走了一半!
唉,早知道这样,今天甩这一套聪明干什么?
爽是爽了,但是现在是真疼啊!
如果上天大发慈悲,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一定……用更隐蔽的办法耍他姐夫!
有些贱是必须要甩的,毕竟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真的没了。
而还在于妹子依依不舍的朱元璋,其实也是留了一两份心思,放在小犊子和标儿的身上的。
看着两人交谈。
脸色先是十分认真严肃,后又随意轻松,最后又震惊苦涩。
特别是小犊子,还专门叫马勇又折返回到府中,从怀里拿出来什么东西,让他回去专门去取。
能是什么东西呢?
朱元璋暂时猜不着,但他大概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标儿和小犊子关系莫逆,肯定会提醒这小犊子,小心咱对小犊子的报复。
这小犊子天生又是个鬼机灵,反应过来今天惹事以后,为了防止咱给他穿小鞋,肯定会想着讨好咱,让咱消消气。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可是他朱元璋,是那种人吗?
起码对于这个小犊子,他朱元璋会是那种收人礼就好说话的人吗?
一两件乱七八糟的“好玩意”,就想让咱消火,这小犊子想的倒是美。
内阁,多好的制度,特别是对小犊子而言,随便使唤,随便用,合情合理,还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
哪像以前那样,想要使唤他,还要专门找个由头封个官,或者就事论事专门交与他督办。
费时又费力。
等着吧,小犊子,咱一定要让你欲生欲死!
当然,如果这小犊子,送的礼真的很合咱胃口的话,咱也会考虑一下。
适当的一点喘气的机会,让他不至于被逼得那么狠,来个温水煮青蛙,能多折磨他一会。
马勇去而复返,用了整整两个多刻钟。
这么长的时间。
若不是与朱元璋交谈的,是他的妹子马秀英,可能等到马勇回来黄花菜都凉!
伸手最后一次轻轻抚摸宝甲的甲片,冰冷厚重的质感,实在是令人着迷,让马世龙欲罢不能。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送吧,送吧,反正都在自家人的手里。
况且他这个姐夫,拿到这副宝甲以后,最多也就是找个地方摆起来。
如今的大明,将星璀璨,四境之内无一敌手,根本没有任何敌人,能逼的大明皇帝御驾亲征!
更何况就算是亲征,朱元璋也有专门龙纹金甲,不可能穿戴这么一套漆黑的乌锤镔铁甲。
就当暂存在他那里了。
领皇城禁卫军事的差事,他马世龙都几拿几放好多回了。
人他都熟,谁见了不叫一声马叔,宫女太监也是一样,谁见了不得恭敬地叫一声侯爷。
有机会了,找人做件仿的像的,换了再拿回来放宝库里就是了。
而且这个法子也不行。
他以后也总有再立功的时候,到时候专门提一嘴,用这个赏赐给他不也行嘛。
马世龙想着收回手臂转身不再去看。
“抬到陛下马车上去,其他就不用再管了。”
“是,少爷。”
马勇应了一声,立刻便带着人去忙活了,径直穿过朱元璋和马秀英,抬着装着甲胄的箱子搬上了马车。
中途没有一人阻拦,更没有一人想着去打开检查。
这世间谁都有可能会谋害陛下。
但唯独靖远侯,不可能会谋害陛下,只因他姓马,他姐姐也姓马!
朱标站在马世龙一侧,看着那口箱子抬上爹的马车。
扭头侧目看了看伤感的舅舅,想要安慰,但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发笑,这乌锤镔铁甲做礼物给爹,确实算是一份非常重的礼。
也是舅舅如今能拿得出,对爹最有吸引力的礼物之一。
可是朱标明白,以爹的性子,绝对不会因为一份重礼,就免了对舅舅的针对。
其实真正最好的办法,是他的那一对弟弟妹妹,他们才是舅舅对爹的软肋。
只是舅舅显然是没有领悟,或者说是身在山中当局者迷。
提醒舅舅?
算了。
这样也是挺有意思的。
年关将近,朝堂巨变,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他与爹可是忙了好久好久,直到年关才稍微清闲了一点。
而今天,因为舅舅请的名医,对他不断诊治,不断督促,让他不可整日忙于政务,要松弛有度注意保养。
事关国本,爹娘舅舅成天过问,朱标拗不过已经有段时间再像往日那般。
为处理政务而废寝忘食了。
有事没事的,就跟儿子朱雄英玩闹。
可是偌大一个大明,又临近年关,国事政事挤压到一块,爹年纪大了,也确实是需要一个信得过,手段刚强,角度刁钻的帮手。
舅舅……
看向马世龙的眼神多了些明显的歉意。
但剩下的部分,却是柔和和期待,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何种心思。
别怪标儿,身为人子,身为大明太子,自当为父为国解忧,而您正巧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外甥也给你提示了,只是你没有理解顿悟,所以说到底这才怪不得外甥,您就自求多福吧。
想着朱标嘴角似弯非弯,手臂抬起搭到舅舅的肩膀上。
马世龙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
扭头看了一眼朱标,他的脸色很奇怪,眼神也是一样,看的他心里很是别扭。
但总体上感觉,还是一种在安慰他的意思,所以马世龙也就没有多想。
回了一个没事的笑,便看向还在与姐姐说话的姐夫。
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到底在聊什么呢?怎么还没有完呢?
你倒是赶紧上车,看看我给您送的贵重礼物,若是喜欢给我一个讯号,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准,若是好结果,他便是放心了。
若是坏结果,他就赶紧在想法子挽救。
实在不行,整几个……算了,真整姐姐能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