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上这几年古董市场是往下走的，大部分古董都是跌价的。
但是，真正的好古董，稀缺的古董除外。
周宝生让顾西北给这幅画定个底价。
顾西北其实早就想好了价来的。
这幅画前两年韩向阳买的时候就六千三百万了。
不考虑真假的问题，这幅南宋李唐的画，现在的市场价值大概在七千万到八千万。
顾西北大致跟周宝生分析了一下，最终他建议最低七千万。
周宝生点点头，不禁提了一句。
“小顾爷，七千万会不会低了呢？真按这个价出了，你会不会太难做？”
顾西北笑了笑。
“现在的市场毕竟不是前几年的市场了！七千万我觉得能交代了！毕竟对方也急着出，那肯定多少在价格上要稍微让一点么！不过，周老板，你还是要尽量往上卖啊！”
“小顾爷这个您放心好了，我们是拿提成的，铁定我会能卖多少就卖多少的了！”
“好好好！那这画，我就留给你了！”
周宝生一听要留给他，他反而有些后怕起来。
这可是七千万啊！
虽然他周宝生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七千万的货，讲实话，他开古董店也快二十年了，还真没单独接过。
“那个，小顾爷，您真不一起去？”
“渠道是你的，而且人家是专门给你打招呼，我去岂不是很怪么！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万古轩其实不是很对付的！佟继业是万古轩的老板，我这去肯定会黄！”
周宝生点点头。
“那，我就把画收了啊！”
“行啊！你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就好了！”
“我今天晚上就预约佟继业的时间！”
“这个我就不操心了啊！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就是了！”
“放心吧小顾爷！”
顾西北其实并不想卖假古董。
但那要看对象是谁。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贪官污吏，顾西北也是不会卖的。
当然，之前他卖过一个假瓷器给宋姐。
但那是当场被宋姐硬要买，逼的他没法解释，只好先卖了。
如果后面宋姐再拿来他这里卖，他也是会按真的给她收了的。
不过，这是后话了。
而如果是对象佟继业那就不一样了。
顾西北是个讲规矩的人。
但讲规矩得有个前提，就是大家都要讲规矩。
不能只有你讲，别人不讲。
那你不就成了傻逼了么！
顾西北当然不是傻逼！
是他佟继业先突破古董行的规矩的，所以他顾西北就不会再讲规矩了。
讲其他领域，他顾西北不敢说大话，但是只要他佟继业还在古董这个行当晃荡。
开古董店，或者买卖古董。
他顾西北就有本事收拾佟继业。
他要慢慢给佟继业放血，玩死他。
留下画，顾西北就回了又过白鹭洲。
离开古玩城的时候，车子出去，他正好看到正对大门口的归去来社开门营业。
顾西北一看这特么都下午三四点了，才开门。
这是不想干了么？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作为房东，他也就是郁闷。
他怕这归去来社又倒了，频繁的换店，对古玩城还是有影响的。
所以顾西北又属实忍不住，边开车边给方志国打了个电话。
“方总，你去问问归去来社的老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开店呢？这都特么的要下班了，才来！到底想不想做生意了！”
电话那头方志国明显有些为难。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好的顾总，我去问问！”
“当然了，我不是要干涉人家的经营啊！只要他按时交租原则上不关我们的事。不过，我们也可以关心租户么！问问他们有没有困难，是不是需要帮助之类的！摸一摸底！如果属实不行，就像昨天说的那样，赶紧抓紧时间招商。而且找个合适的时机，快速而影响最小的把店给换了！”
“是是是！我懂您的意思了！还是我们招商工作没做好”
“不是！我不是批评你们啊！我虽然不是专业招商的，但我曾经也招过商，我能理解你们。有很多事呢，你们其实也不知道，租户想不想认真干，有没有这个能力，大多时候你们是不知道的！”
“谢谢顾总理解！”
“好了，按我说的去做啊！”
顾西北上一世马东升的时候是当真做过招商的。
其实现在百花古玩城的大部分商户都是他马东升亲自招来的。
到现在，也基本上都在。
当然，除了集珍堂不在了。
不过集珍堂是马东升招来的，也是他赶走的。
不，是顾西北赶走的。
回到又过白鹭洲，晚上吃过饭顾西北就接到了方志国的电话。
方志国跟顾西北说刚刚跟归去来社的老板泡完茶，聊完。
顾西北一看时间快晚上八点了。
他不禁直摇头。
“我去！这归去来社现在还没下班呢？”
“是啊！”
“他们搞什么鸡毛，搞到现在！”
“搞电商！”
“啊？搞什么电商？”
“就是在直播卖货！”
“直播卖日本回流的古董？”
“对啊！”
“不是，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人家做电商直播都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什么城中村，撑死便宜的写字楼！百花古玩城最大的门面他们租来直播卖货？是钱多烧的慌么？”
“我也问了！老板说也不想这样，也没计划过做电商。说前面一批从日本进来的货一直压在海关不让过，他们店里没有新货，资金也被占用。所以没办法才临时干起了直播带货。”
这话听的顾西北忽然明白了什么。
“挖槽！这家伙归去来社，不会是为了薅羊毛而开的店吧？”
“薅羊毛？”
“上面出了个古董文物回流免税给补贴的政策，导致现在海关压着一堆回流古董呢！”
“哎！顾总，还真有可能呢！这归去来社也不正经做生意，看着就像空壳公司，不就很像专门开来拿补贴的店么！”
“嗯！”顾西北应了一声，但转念想想也不至于。
毕竟补贴相对于买古董的成本那是小钱。
如果不是正儿八经做古董生意，花大钱进口古董就为拿点补贴，那肯定是不划算的。
当然，除非是，进口假古董，以假乱真骗补贴！
这，就跟耿常林一样了！
那也难怪，他们的货被押在了海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