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渡道，“那很简单。”
沈朝雾：“？”
“我现在就可以撤掉热搜。”周京渡思索几秒，他在想怎么做能让沈朝雾更解气一些。
“可以让这个平台下架。”
周京渡微微一笑，低声道，“沈朝雾，只要你想，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更没什么是我做不了的。”
车里沉香浮动。
清冽好闻。
沈朝雾都有些醉了。
“那太严重了。”沈朝雾弯了弯唇，直勾勾看向周京渡的脸，“我不要撤掉这个热搜，我要这个热搜挂的更久一点。”
周京渡挑眉，不置可否。
沈朝雾又一次随手点开一个帖子。
这个帖子挂在热门里，光是浏览量就高达一千多万。
要知道——
哪怕是傅鸣这个体量的顶流明星，发的帖子也很难达到一千多万浏览量。
沈朝雾眨了眨眼，半是自嘲半是开玩笑道，“我现在都这么火了？”
“嗯。”周京渡看向她，眼里情绪微灭不定。
只觉得心疼。
沈朝雾年纪很小。
但是一举一动似乎都会被骂上热搜。
这还是多亏了傅鸣这个黑红体质。
周京渡眼里掠过一丝杀意。
是对傅鸣的。
沈朝雾不知道男人的狠色，她什么都不知道。
点开折叠的评论区，果然不出所料，全是骂她的。
【真是服了，你们想不到，这个花瓶竟然京市顶尖美院毕业，当初该不会是走后门塞进去的吧？】
【对，建议严查。】
【只有我心疼那个真正的大小姐江瑶吗？被一个冒牌货顶替了不说，还被弄进看守所，太惨了。】
【沈朝雾也太恶毒了吧！】
沈朝雾正看得昏昏欲睡，毕竟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话。
都没点新鲜的。
打了个哈欠，沈朝雾突然看到评论区有一个Id是声声慢的用户在替她说话：
【嘴这么臭？刷牙了吗？】
【她是不是走后门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心眼比针眼还小。】
【呵呵呵，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就是沈朝雾不是沈家亲生的。】
一眼看过去，几乎每条恶评下面都有她的回复。
沈朝雾有些恍惚。
她不明白，宁语声为什么会这么费心费力地替她辩驳。
完全没必要。
甚至，她看到宁语声直接用大号硬怼那些恶评。
说不感动是假的。
沈朝雾抿了抿唇，只觉得那个包没白买。
热搜上挂着她的名字。
也挂着江瑶的名字。
讨论江瑶的帖子也不少，不过画风完全不一样，清一色地都在怜惜江瑶，觉得她太可怜了。
【沈朝雾那个贱女人也太过分了，真可怜这个江瑶……】
【就是啊，这个真千金长得那么小白花，一看就是柔弱可怜的小女孩，不像那个沈朝雾，心机都写在脸上了。】
【够了，沈家人呢？还不快点出来？我们瑶瑶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我都快变成瑶瑶的妈妈粉了，呜呜呜，好心疼瑶瑶……】
【谁知道沈朝雾现在住在哪？我们组团去泼硫酸。】
【如果我是江瑶，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沈朝雾赶出家门，那是我家！】
看到这条评论，沈朝雾差点翻了个白眼。
那到底是谁家，江瑶心里清楚。
看到那条泼硫酸的，她冷笑一声，点开这个网友的主页，几乎全是谩骂的评论，现实里估计活得不太容易。
周京渡也看到这条评论，他神情不变，眼底的黏稠黑色却是又深了一些。
他没说什么。
只是记住了这个网友的Id号。
“这么大规模的网暴，往往短时间里没办法发酵。”周京渡看了眼屏幕上的视线，现在是下午18:31。
他在提醒沈朝雾。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手机屏幕光亮黯淡，映在女人眸底，压迫感极强。
周京渡有些意外。
他问，“是谁？”
“江瑶。”
沈朝雾淡笑一声。
她点开沈晏舟的聊天框，打字：【江瑶被你带回去了？】
江瑶现在应该在看守所，她根本不可能偷拍照片，但除了她意外，沈朝雾想不到别人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
江瑶被放出去了。
那个人，不是沈寒川就是沈晏舟。
很快，沈晏舟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没有，不是我。】
沈朝雾打字：【那是谁？】
沈晏舟：【沈寒川。】
沈朝雾扯了扯嘴唇。
还真是沈寒川。
既然人是他放出来的，现在又在假惺惺装什么？沈朝雾不懂。
下一秒。
沈晏舟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他现在学聪明了，知道沈朝雾看到他的电话就会拉黑，现在打到沈朝雾手机上的，都是新电话号码。
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样的话，就算沈朝雾想拉黑，也会无从下手。
沈朝雾犹豫几秒，还是接通了。
男人沉冷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夹杂着电流的嘶嘶声，有种说不出的好听，“我看到网上的舆论了。”
沈朝雾垂下眼皮，“嗯。”
“谁做的？”沈晏舟问。
他知道沈朝雾一向很聪明。
她很容易就会猜到。
沈朝雾漫不经心捻了捻指腹，那张漂亮明艳的小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淡，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
顿了几秒，才开口，“是江瑶。”
“她偷拍我，然后放到网上，买了水军让舆论发酵。”沈朝雾已经猜到了江瑶的动机是什么。
“她知道这个拙劣的谎言会被戳穿。”
“但是真真假假，谁都不会在意，现在是谁先掌握舆论主导权，谁说得话就是对的。尽管她在撒谎。”
沈朝雾说完，电话那头安静了。
她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之色。
是的。
沈晏舟从来不会相信她的话。
他只相信江瑶。
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沈朝雾这样想。
正要挂断电话，沈晏舟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咬字清晰坚定，“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江瑶有这么深的城府。”
沈朝雾指尖一顿，有些愣住了。
“朝朝，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沈晏舟语气柔和了许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