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义愣了几秒，抽了抽鼻子。
卫柏正换鞋呢，抬头一瞧，老卫眼里竟然有泪意浮动。
咋回事？激动过度？
我去，别整这出啊，我没有应对经验啊。
待会儿我爹要是抱着我痛哭流涕，我是应该安慰呢，还是陪他一起哭？
卫柏略有点不知所措，忽然看见老卫回头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卫柏：“……”
感情是想打喷嚏憋出的泪，他还以为他这分数给老卫感动哭了呢。
“咳咳，”卫建义打完喷嚏清了清嗓子，抬手拍了拍卫柏的肩膀：“儿子，你出息了！”
好险！
幸亏正好打了个喷嚏，要不被儿子看见他爹喜极而泣激动流泪，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把老泪憋回去，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点，给光宗耀祖的好儿子转账8888，备注：恭喜我儿金榜题名大展宏图！
卫柏看着那行备注：“金榜题名？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早啊？”
老卫：“这早什么？我这还没说状元及第蟾宫折桂呢。”
卫柏：“您对我还挺有信心。”
老卫：“那还用说？也不看看你是谁儿子？”
吴如馨终于听不下去了：“状元不状元的不重要，这成绩我儿子自己满意就行。”
只要白白自己觉得满意，就算是只考了690她也高兴。
卫柏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吴女士，这格局，就是不一般。
“重要的是蔓蔓考多少分啊？”吴如馨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能一起上海大吧？”
“……”原来在吴女士的心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虽然吴女士表现得有点过于着急了，但卫柏非常理解，毕竟吴女士深度颜控，能忍住没把谢同学直接绑回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691，”卫柏笑道，“您就放心吧。”
吴如馨果然放心了，乐得跟儿子就要娶媳妇儿了似的：“691？哎呀，我们蔓蔓可真厉害，随我，漂亮又聪明。”
随？随谁？谁随您？
亲爱的吴女士，您觉不觉得这随法很奇怪，可以说得上是八竿子随不着吗？
被困在门口足足五分钟，卫柏才得以进入客厅。
茶几上有吴女士切好的西瓜，卫柏两腿往沙发上一盘，用小叉子吃着西瓜，回复着各路消息。
大包考了578，比三模还高十几分，喜得大包妈抱着他猛亲了几口。
李鑫考得也不错，他家里两代警察，他准备直接报警察学院，将来跟他爷他爸穿一样的制服。
齐文昊成绩跟平时差不多，他倒是无所谓，家里会花钱给他上国际学院，大二就出国混个学历。
小夏挺出乎意料的，考出了史无前例的高分613，廖以南正在极力建议她报京城的学校，但小夏自己更喜欢海城。
而廖以南，这厮严重偏科，数学考了144，英语竟然才考了108，被小夏好一顿嘲笑。
还有一些同学不肯说自己的成绩，但在班级群里追着别人的分问个不停。
卫柏被多次@后，直接在群里扔了成绩截图。
瞬间，群里炸了！
“卧槽省前十！省前十跟我是同学！”
“柏哥，苟富贵勿相忘啊！”
“@卫柏，数学那么难你上140？你简直变态！”
这有什么变态的？谢同学数学可是考了142呢。
卫柏在群里聊了几句，突然发现老王竟然没发言。
出成绩的时间，老王竟然这么淡定吗？
估计是这会儿没看手机吧。
想了想，卫柏单独给老王发了条消息。
附上成绩截图，然后真诚表达对老王的感谢。
老王没秒回。
卫柏确定了，这会儿老王确实没看手机。
……
跟卫柏这种头一次高考的学生不同，老王已经经历过七八次高考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带高三，出成绩的前夜，他担心得一晚上没睡。
一群小兔崽子，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地拼命学习，他翻来覆去地担心结果不尽人意。
后来学生带了一届又一届，他淡定多了，一般都在出成绩前夜提前准备好茶好水，喝着茶看报志愿的书，看一整夜。
现在人到中年，经验和手段都有，无论学生成绩好坏，他都会表现得非常淡定，免得影响学生和家长的判断。
喝了一夜的茶，白天又连续开会，回到办公室，终于能看眼成绩了。
一堆未读消息里，老王首先点开了卫柏的消息。
一通长篇大论感谢师恩，老王一字一句认真看了，笑得眼周全是褶子：“这小子。”
都感谢师恩了，成绩肯定不错。
老王手指往上滑，点开那张截图。
700？省排名第九？！
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沉默许久，才哈哈大笑：“好小子！”
好小子，比他想的还争气！
办公室这会儿就只有老王和一个年轻老师。
年轻老师见老王这么高兴，又听到他说“好小子”，很快猜到了卫柏身上，
“王老师，你们班卫柏考挺好？”年轻老师问道。
老王拿起保温杯，慢悠悠喝了口茶：“还行，正好考了700。”
年轻老师眼睛都要瞪出来了：“700？我听说盛君浩总分699啊！”
老王握着保温杯的手更颤抖了。
状元！
他带出了状元！
……
很快，卫柏也知道了盛君浩的总分。
消息来源，汤小夏。
汤小夏还甩了一张截图发给卫柏。
截图上，是盛君浩在班群里跟同学们的聊天。
“听说卫柏考了700……”
“他这是超常发挥，真正实力比我浩哥差远了。”
“就是，再说了，学神最后一个学期都没怎么学。”
这些话应该都是出于安慰，卫柏看过并不往心里去。
让他惊讶的是盛君浩的回复。
盛君浩：别酸，卫柏很强。
卫柏心里给盛君浩点赞。
有眼光，你也很强。
刚看完截图上的对话，手机上竟然恰好收到来自盛君浩的消息。
盛君浩给他发消息？
发什么？不会是恭喜吧？
卫柏点开看。
盛君浩：你别得意，要不是我最后一个学期没怎么学，状元肯定不会落到你头上。
卫柏哂然。
这人还挺有意思。
卫柏：先别替我吹，二中池然也挺牛。
盛君浩：问过了，池然考了690。
卫柏：那我可要得意了啊。
盛君浩：……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