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她知道程悦琳肯定在外面等自己。
果不其然，刚见到程悦琳就迫不及待地道：“今天的晚宴上我跟季承言讲话了，我故意说重话刺激他，他看起来确实挺心虚和愧疚的，不过最后萧延把我拉走了，真烦他......”
沈珞初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萧延的事，她很想问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最后并没有开口。
程悦琳对于萧延的事很避讳，总是不愿意提及，据她所知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四年，如今依旧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转移话题道：“我有看到你和季承言碰面了，还一起跳了开场舞，你的计划应该算是顺利吧？后来呢，你们单独聊了些什么？闻总来了后又发生了什么？”
沈珞初把在后院发生的事情粗略地讲述了一遍，提醒她千万不要露馅，别把瑞瑞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萧延。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他说的，他不配。”
程悦琳郑重其事的承诺，在听到季承言冒雨逼停闻言的车后，也忍不住有些震惊：“我真的一直都觉得季承言这个人很疯，而且好像是关于你的事情才会这么疯，我今天和他讲你的时候他的脸色特别可怕，萧延把我拽走的时候也提过，再讲下去季承言可能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我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对劲......”
这四年里沈珞初没有和季承言萧延接触过，程悦琳却是跟他们接触得很频繁，尤其是萧延，从对话中多少能听到些消息。
她把自己察觉到的事情讲了：“他四年前因为生病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具体是什么病我没有查出来，但感觉和他的偏执癫狂有关系，你的表姐不是提过，觉得他有神经病嘛，我现在也觉得有可能。”
沈珞初不关心季承言的病情，可如果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会涉及遗传性，事关瑞瑞她必须弄清楚：“仅仅是感觉吗？萧延有没有提过相关的内容？”
“他嘴巴很严的，不能讲的事情绝对不会提的。”
程悦琳想到这点也烦得很，她试过从萧延嘴里挖消息，偏偏他油盐不进，这四年来在她和季承言之间周旋，竟然能做到游刃有余。
她接着道：“我只能从季承言的性格推测，他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正常，你离开的四年里并没有再住院治疗，他的犯病似乎是有限定的，只针对自己极其在意的事情上。”
沈珞初回想着季承言的几次发疯，好像都是与她有关的时候，或许季承言真的有什么病，但在不确定之前她们也不用多想。
“今后我多留意，只希望不是遗传性的。”她说。
“嗯嗯，我也尽量找萧延打探消息。”
程悦琳说话间又感慨起来：“季承言今天没有强行带你回去，估计是担心会再次把你逼走，他竟然也会让步妥协了。”
“而且你打了他一巴掌，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初初你是不知道，季承言这四年玩命的工作，季氏集团比以前发展得更好了，在行业内已经无人能比，他现在是知名的大佬，谁都想巴结讨好呢。”
“不过季承言的手段也更狠了，完全就是铁石心肠，只要惹他不高兴，无论怎么求情都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你刚回来就打了他，还是直接打脸，胆子也真是大。”
程悦琳想到这里有些后怕，担心初初会被季承言在愤怒下强行带走，毕竟她们今天的计划和行动全靠一个赌字。
“放心吧，我们铺垫了那么多，他如今正在愧疚和后悔中，我敢动手就是摸准了他不会生气的。”
沈珞初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分开四年，他对我的感情反而越来越深了，都已经成为一种执念了。”
她呢喃间似乎又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样很好，也免得我浪费时间，还需要他重新爱上我。”
程悦琳闻言并没有庆幸，而是紧紧握住了沈珞初的手腕，神色认真地叮嘱：“初初，虽然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一定不要让自己再陷进去，如果季承言要强迫你做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拼尽全力救你，就像当年一样。”
想到当年的事情，沈珞初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笑着点头：“悦琳，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还这么支持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沈珞初很清楚，如果没有程悦琳的帮忙，四年前她极有可能逃不出季家，也正是因为程悦琳的帮忙，害得她这四年过得如履薄冰，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闺蜜，我不帮你帮谁呀，你以前帮我的难道少了吗？”程悦琳从来没有怪过沈珞初，也不认为她需要回报自己什么。
沈家公司在行业里赫赫有名，鼎盛时期连季氏集团都要避其锋芒，哪怕经过产业被收购，险些破产的重创，规模和前景依旧是程家公司可望不可及的。
因为她们的关系，沈家不知道帮了程家多少，真要计较起来，说不定她欠沈珞初的更多。
沈珞初笑道：“那都是我爸妈帮你的，不能算到我身上，你今后如果遇到事也要跟我说，当然最好是什么事都不遇到，顺顺利利的。”
“嗯嗯，我们都要顺顺利利的。”
她们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决定先各自休息，反正今后的时间还长，不着急这几个小时。
沈珞初站起身来，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瑞瑞的卧室。
小夜灯在床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柔软的被褥包裹着沉睡中的身影，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轻柔。
瑞瑞平躺在床上睡觉，如果不是脸色过于苍白，看起来倒是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区别。
想到他小小年龄遭这么多罪，沈珞初顿时心痛得红了眼睛。
她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接近季承言，达成她的最终目的，不论这次有多危险，都必须要让瑞瑞平安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