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陆闻璟,而且是在华嘉府里面,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身影,但他们的身份已经变了。
不清楚他的来意,沈珞初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在离他十几步的位置停住了。
陆闻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一个多月里他没有心情花天酒地,晚上睡觉时辗转反侧,总在想林见瑜的话。
——“你和沈珞初虽然闹得很难看,但毕竟是青梅竹马,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相信她会顾及陆家,给你答案的。”
——“沈珞初是沈家大小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又全心全意爱你帮你,你为什么不试着喜欢她?”
——“结婚了也能离婚,阿璟,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陆闻璟明白林见瑜的意思,她喜欢季承言,放不下他,想嫁给他,哪怕他和沈珞初结婚了她也要拆散他们。
不仅如此,林见瑜还希望他能帮忙,想要他重新接近沈珞初,最好是把她追回来。
陆闻璟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他怎么可能去帮这种忙,可这段时间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沈珞初的好。
沈珞初长得漂亮,家境优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性格却特别好,活泼大方,热情天真,朋友们曾经笑着打趣,她是公主但没有公主病。
她偶尔会因为他的绯闻传言生闷气,他说两句情话,送点礼物就哄好了。
善良,单纯,也很容易骗。
记忆里沈珞初总是在纵容他,不管他和父母提出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会答应,再难她也会尽力去做,会拜托自己的父母帮他解决麻烦。
陆闻璟记得有次家里的公司想要郊外的一个大项目,以陆家公司的规模和资质是完全够不上项目的,父母让他跟沈珞初说,他觉得很烦躁,气冲冲地跑去抱怨,谁料她真的记在心里,转头去求父母帮忙,最后让陆家参与进去了项目。
这么好的沈珞初,他当初为什么不喜欢呢?
陆闻璟想,自己不是不喜欢,是先入为主地产生了抵触情绪,而这些情绪在沈珞初和季承言结婚后消散了,所以他现在能不断地想起沈珞初的好。
他是不愿意帮林见瑜,因为他已经认清了季承言有多么可怕,他不希望林见瑜跳进这个火坑里。
那沈珞初呢?
他明明知道季承言的偏执和疯狂,还要看着沈珞初继续待在火坑里吗?
季承言在婚礼上发狠地揍他,用陆家公司威胁和警告他,都是为了让他别再去见沈珞初,为了防止他告诉沈珞初真相。
他要用自家的公司去冒险吗?
陆闻璟没有下定决心,却不由自主地开车到华嘉府,站在熟悉的楼道前,他突然有些迷茫和无措。
他怎么来到这里了?他见到沈珞初该说什么呢?
正是这个时候,陆闻璟看见沈珞初和程悦琳挽着手回来了,这一幕场景于他而言不算眼熟,因为他总是不耐烦等沈珞初,没有来接过她几次,可莫名的,两个女生笑意盈盈的模样刺激到了他。
陆闻璟纠结的问题在此时此刻得到了答案,他不能看着沈珞初继续待在火坑里。
他不是想帮林见瑜拆散他们,他只是想要告诉沈珞初真相,想要让她认清季承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定决心后,陆闻璟快步走到沈珞初面前,程悦琳看出来他是有话要讲,主动道:“我先上楼,你们单独聊。”
请陆闻璟上楼是不可能的,感情没有到那种程度,也怕季承言知道后误会,程悦琳是不喜欢陆闻璟,但清楚沈珞初曾经有多在意他,想着他们至少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能单独聊聊天。
刚想迈步离开,沈珞初拽住了程悦琳,说道:“不用,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可单独聊的。”
沈珞初怀疑季承言归怀疑,从来不会质疑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感激他把自己和沈家救出来了,而陆闻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又想要沈家的股份和势力,又想左拥右抱其他女人,品行极差。
陆闻璟察觉到沈珞初的冷漠和嫌弃,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板着脸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讲,是关于季承言的。”
沈珞初不想再和他废话:“你直接说吧。”
陆闻璟听出来她的不耐烦,脾气也上来了:“我要和你单独说,很重要的事。”
眼看着两个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一副快要吵起来的架势,程悦琳伸手扯了扯沈珞初的衣袖,打着圆场:“我累了,想上去休息。”
她压低音量,小声在沈珞初耳边道:“季承言的事,你听听。”
沈珞初明白闺蜜的意思,陆闻璟不会无缘无故找过来,现在突然跑来提季承言,肯定是要说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妨听听内容。
她闻言点头答应,程悦琳安心的回家了,沈珞初耐着性子,示意陆闻璟讲事情。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陆闻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着道:“季承言和你看到的不同,他很早就喜欢你,跟你结婚是蓄谋已久的。”
讲出这些话,让陆闻璟忍不住的心底生出怒意来,当时他虽然不喜欢沈珞初,可她名义上就是自己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季承言作为表哥竟然觊觎弟媳,还不惜为此坑害弟弟。
他握了握拳,继续道:“我的绯闻传言是季承言弄出来的,他派人跟踪我,收买我的朋友,连夜店会所都是他让朋友带我去的......”
听到前面一句时,沈珞初蹙眉深思了下,她当初就觉得季承言的出现很突然,给出的不平等协议更是奇怪,只是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想,如果是他很早前心动就能说的通了。
再听到后面的话,沈珞初差点给气笑了,直接打断:“你的意思是,季承言逼你去的夜店会所?你怎么不说是他摁着你脑袋,让你亲别的女人呢。”
沈珞初讲话已经算很客气,但陆闻璟依旧觉得难堪至极,语气里夹杂着气愤:“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季承言对你的执念很深,到疯狂的地步!”
似乎是怕她不信自己的话,陆闻璟又道:“他在婚礼上动手揍我,还收拾陆家的公司,不管不顾地报复我们!他......他会使手段害我,故意坏我的名声,全都是为了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