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老者得意地看向陈希，嘴角裂开，似笑非笑。
出乎老头意料的，陈希点了点头，“你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你做得的确很合适。”
听到陈希的话，干枯来着静默了一瞬，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陈希，没错啊，身上的杀意很浓郁，目标指向性也很强，是来杀我的没错啊。
“你一个来杀我的正道天骄竟然也认可我做的事，难道不觉得这些事禽兽不如吗？”干枯老者颇为好奇地看向陈希，难道自己几千年没出去，外面的世道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正道都开始胡作非为了？
“我杀你是一回事，你是畜生是一回事，你做得很周密又是一回事，这三者并不冲突。”
干枯老者有些愕然，震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紧接着又裂开一道笑容，“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若非你的本源太过诱人，我实在不想杀你。”
手指轻点陈希，就如同一个夸赞晚辈的和蔼老者一般。
忽然间，老者神情一变，苍老的肌肤上蒸腾出一道道血气，弥漫了整个山头，不远处灰白的云海在血气的冲击下散开，如同一道圆环包裹着山头。
蝙蝠刺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此起彼伏，他们在山野间疯狂地飞动，仿佛观看盛典的观众在为表演者欢呼。
干枯老者站在血气之中，表情狰狞，双手化作尖锐的利爪，赤红的指甲阴森可怖，摩擦见宛如划过玻璃的声音，直击心灵。
歘！
干枯老者瞬闪来到陈希身前，宛若跨越了空间，左手的利爪直奔陈希的脖颈，在指甲将要接触到白嫩的肌肤时，陈希快速挥舞手中的大戟，拦腰横扫，凌厉的太阴之力顷刻爆发。
干枯老者感受到危机，身躯在半空中诡异地扭动，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陈希身后，利爪轻易地撕裂了陈希的头颅，身影如烟雾般随风飘散。
分身！
心头一紧，干枯老者瞬间张开领域，周围顷刻间化作一片血海。
红色的海浪翻滚着，鲜红中带着深沉的黑暗，涌动间弥漫出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上下四方被隔绝，整个领域如同一个小黑屋。
干枯老者闭上双眼，在领域中，他不需要任何感知，领域即使他的感知。
找到你了！
狞笑一声，干枯老者陡然扭转身形，斩出数道血色利刃，如同天边的一道月牙，但每一道又十分庞大，将空间全部占据。
铿锵一声，陈希被血色弯刃逼出了身形，手中大戟以力劈华山之势接下了这几道弯刃，发出的轰鸣声不逊色音波攻击，周围血色海浪翻涌，立起十丈高的水墙。
干枯老者震惊地看着陈希，眼神中的笑意收敛，带上了三分的认真，没想到这个小子的肉身竟然这么强大，这份战力若是我没有吸收那些平民的血，怕还真要阴沟里翻船。
不过现在么……嘿嘿……
血墙轰然倒塌，漫天血雨如同利箭一般激射而来，落在陈希以太阴之力凝结的防御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紧接着，一道干枯的身影冲破血海一拳轰在防护罩上，如枯枝般的手臂上爆发出撼动山岳的力量，防御如蛛网般寸寸开裂，那拳头尚未力竭，稍微一动，防御如玻璃碎片般向着四周暴射而出。
陈希趁此机会，手中大戟轰然落下，老者抬起手臂硬接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在陈希冷漠的目光中，大戟被老者死死捏在手中。
“你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一些，但也只是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老者嘿笑一声，大拇指掐在小拇指上，脸上的嘲讽愈发浓郁。
陈希暗暗发力，大戟在老者手中稳如泰山。
老者嘲笑着陈希的不自量力，侧身往前跨了一步，一拳击中陈希的小腹，这一拳又快又重，陈希当即倒飞出去。
老者遥望陈希飞出去的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闪身出现在陈希落下的下方，又是一拳轰出，势若雷霆。
只是不同于自己所想的一拳毙命，而是发出了金铁之声，自己这一拳仿佛打在至强的神铁之上，错愕之中陈希回敬了老者一拳。
陈希左手幻化成龙爪，身披妖皇甲，这一拳的威力比老者还要强上几分。
抓住机会的陈希没有犹豫，一拳接着一拳，一瞬间已然轰出数十拳，每一拳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妖皇甲神威如狱，摄人心魄，眼中太阴神光闪烁，如天神般漠然。
干枯老者身子重重地倒飞出去，轰在自己领域的壁垒上，整个领域发出哀鸣之声。
“有趣有趣，小子，你激怒老夫了。”干枯老者眼神凶厉，恨不得将陈希千刀万剐，伸手在嘴角轻轻擦拭了一下，黑红血液刺眼。
下一刻，领域消失不见，在自己的领域内固然有便利，但是相比起陈希带来的伤害，这点便利变微不足道。
吼！
老者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声音响彻整座高山，蝙蝠呼应着发出尖啸，掀起一阵狂风，卷起山林间的岩石，黑色的风暴撕裂长空，吞噬了所有光芒。
陈希微微眯起双眼，心中的谨慎并没有因为干瘦老者的疯狂而有所衰减，这些活了几千年不止的老银币，演技早已磨炼得炉火纯青，说不得此刻的疯狂便是伪装。
黑色的风暴越来越近，压迫着山石碎裂，大地崩塌。
“小畜生，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竟然让你伤到了。”
干枯老者托举着黑色风暴，血气引燃了蝙蝠的凶性，更激发了藏在他们体内的不知名的神性血液。
陈希肌肉绷紧，全身气血澎湃，激荡在骨骼的间隙中，发出阵阵雷鸣，金色的竖瞳取代了太阴神眸，直视那黑色风暴。
昂！
高亢的龙鸣声穿金裂石，划破长空，响彻在每一只蝙蝠的心底，黑色风暴不可控制地出现了一丝迟钝。
就这一刹那的间隙，陈希与身后的金龙虚影融为一体，骤然间冲向那黑色风暴。
当干枯老者回过神来，重新掌握了黑色风暴的控制权时，陈希化作的金龙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蝙蝠陨落，化作黑色的飞灰，飘荡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