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澜走后,耶律烈坐在床沿,夫妻俩深情对望着。
耶律烈拿起李清婉的小手,低头在她凝白的手背上吻了吻,“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李清婉轻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昨夜你是不是没有合眼?”她说着向耶律烈伸出了小手。
耶律烈凑了过去,将脸贴了上去,让她能够轻易地摸到他的脸颊。
李清婉用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耶律烈的脸颊,有意逗他,“你这样不修边幅可真丑。”
“这么快便嫌弃我了?”耶律烈凝重的神色也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李清婉笑着点了点头。
“没良心的小东西。”耶律烈说着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鼻尖和唇瓣,动作很是轻柔,好似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看你身体好了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舍得。”李清婉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耶律烈笑道:“所以你就可劲儿欺负我,是不是?”
李清婉撇了撇嘴,“所以你很委屈?”
耶律烈笑出声来,躺在李清婉的身侧,侧躺着,支着半边身子看她,“我怎么会委屈?你一天不欺负我,我便浑身不舒服。”
李清婉笑了起来,因为动作有点大,扯动了腿根和肚子,不觉轻“嘶”了一声。
耶律烈见状,整个人猛地坐起来,“疼了是不是,我让人叫女医!”
李清婉抬手抓住他的衣角,轻轻扯了一扯,“我没事,不要叫别人进来,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句话说得耶律烈既感动又心疼。
耶律烈只好又躺了下来,支着身子看她,她巴掌大的小脸儿依旧惨白没有血色,整个人单薄又虚弱,他的一颗心揪得疼。
昨夜耶律烈一夜没有合眼地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睡着的时候也皱紧着眉头,时不时难受地轻哼一声,心疼得整个人整颗心都要碎掉了。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谢谢你把母后接过来,我很开心。”他总是在背后默默地为她做很多很多事情,让她感动不已。
耶律烈凑过去吻她的脸颊,“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想让你开心。”
“抱抱。”李清婉娇声说道。
耶律烈伸手想要抱她,胳膊都扬起来了,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女医特意嘱咐李清婉的肚子压不得,胸口压不得,除此之外,他都不知道该抱哪里好。
李清婉看着他憨憨的模样,忍俊不禁,之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憨呢,憨得可爱。“轻轻地抱,没事的。”
耶律烈闻言轻轻地抱着她,将脸贴在她的侧脸上,闻着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
李清婉脑袋往他跟前靠了靠,“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会儿。”
徐静澜在的时候,她用了点饭,还给孩子喂了些奶,现在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了,可以好好陪着耶律烈了。
耶律烈知道李清婉这是心疼他了,心里面愈发暖融融的了,“好,我闭会儿眼,你需要什么的时候叫我。”
“好。”
耶律烈没躺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两日他心力交瘁,情绪大起大落,累坏了。
李清婉听着耶律烈均匀的呼吸,转过头来,含笑看着他英俊的面颊,想要抚顺他皱起的眉头,但是又害怕把他惊醒,只好静静地看着他。
耶律烈沉沉地睡去,纷乱地做着梦,这些梦都跟李清婉有关,他与李清婉或卿卿我我极尽缠绵,或与她花前月下互许衷肠……那些温柔缱绻的场景,让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只是他忽然听到李清婉的尖叫声,再看正窝在他怀里的李清婉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起身四处寻找,可是怎么样也找不到他的婉婉,不知怎的,他忽地来到了寝殿门口,有侍女端着血盆,又惊又惧地哭道:“启禀可汗,可敦生下小王子便殁了。”
耶律烈闻言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好像被乱箭穿透了心脏,泪水模糊了眼睛,他带着哭腔一声声地唤着:“婉婉,婉婉……”
李清婉躺着躺着也睡着了,直到听到裹挟着浓浓哀伤的呼唤,睁开眼睛,便看到耶律烈剑眉紧皱,棱角分明、仿若刀刻的脸颊上带着泪渍,碎心地呼唤着。显然是做噩梦了。
“烈,你醒醒,我在这里。”她说着推了推他。
耶律烈终于醒转过来,只是还没有从极致的哀伤中走出来,看到李清婉的那一刻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方才只是做了噩梦,李清婉没有舍他而去,还乖乖地在他的身边。
耶律烈心中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庆幸,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
他将李清婉轻轻地搂在怀里,吻上她的脸颊,用带着乞求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痴痴地凝视着她,“婉婉,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李清婉知道他定然是做了她生孩子之后不太好的梦,顺着他说道:“好,我们只要一个孩子,不再要孩子了。”
她顿了一下,安慰道:“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耶律烈闭眼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嗯。”
…
李清婉生完孩子便是坐月子,耶律烈控制李清婉来,比徐静澜还严苛,一个月不能下床,凉的东西不能碰,不能吹风,一个月不能洗头,一个月不能洗澡……
李清婉感觉自己简直是活受罪,她怀孕的时候是在深秋,生完孩子正值夏季,正是热的时候,不让吹风多难受啊,而且她以前每日都要洗澡,眼下还不让洗澡洗头了,她如何受得了?况且她是大夫,有分寸,知道该注意什么。
于是在生完孩子几日之后李清婉便背着耶律烈洗澡洗头了。
耶律烈知道之后,当着徐静澜的面儿没有表现出来,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便阴沉着脸苦口婆心地说道:“婉婉,你能不能注意些身子,我不让你洗澡洗头还能害你不成?若是在月子里伤了根本,以后各种病痛就来了,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你?”
李清婉自知理亏,整个身子往耶律烈的身上偎,搂着他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定然会好好听你的话。”
“惯会阳奉阴违,上次我不让你吹风,你可曾听我的了?”
“那日我都要热死了,难道你想看我起满身的痱子?”李清婉撅着嘴说道。
耶律烈见她一副要生气的模样,软了一些语气,“我怎么想看你生痱子?窗子开着,只是不让你去窗口那里呆着,你就是不听。”
“你说完之后,我不就不去了吗?你还揪着这件事情不依不饶。”
“你……”耶律烈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是不依不饶,只是想让你……”
李清婉转移话题道:“我又涨得难受了,你要不要啄几下?”
李清婉的奶水很好,孩子根本就吃不完,总是溢出来,小衣总是湿漉漉的,阴湿一大片。没有办法总是让耶律烈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