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羽心底自嘲。
接过杯子喝了两口不过又放下，接着抱着双腿靠在沙发上，眼睛紧闭，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贺修晏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他快速走过去蹲在宋纤羽的身边，眼神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肚子痛？”
宋纤羽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嘴里哼哼唧唧。
贺修晏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宽厚而有力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的位置，隔着那件洁白如雪的裙子，温柔地摩挲着。
眼睛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的脸，见她眉头微微舒展，才微微松了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视线也未移去。
好久不见，他的女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脸上的稚气已褪去，五官越发地明媚，处处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视线从上到下，在女孩的脸上留恋着，最后落到女孩的淡粉的唇上。
喉结滚了滚，看了几秒，视线向下，定格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再向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漆黑的眸子暗了暗，过了几秒克制地收回视线。
指尖捻着她胸前的一摞头发，将它勾到女孩的耳后。
指腹轻轻捏了捏女孩粉嫩的耳垂，和小时候一样的柔软。
他的女孩此刻被他抱在怀里，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胳膊微微收紧，下巴搁在她头顶蹭了蹭，就在这时，余光瞥见她后脖颈上的一个刺目的红痕。
男人脸上的笑僵住。
感受到男人停下动作，宋纤羽睁开眼，“哥哥？？”
贺修晏目光移到女孩的眼睛上，漆黑的眸子如深潭沉寂，“你后脖颈上的红痕是怎么弄的？”
宋纤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手摸到脖子后面问，“是这里吗？”
贺修晏淡淡地嗯了一声：“是。”
“可能是蚊子咬的。”宋纤羽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
贺修晏看着她，“什么时候咬的？”
宋纤羽也看着他。
男人温和的脸慢慢变得严肃，眼里的温度正一点一点降下来。
她忽然习惯性的有点心虚，但不多。
移开视线，面不改色地回答：“当然是睡觉的时候。”
贺修晏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接着又问，“在哪里睡的觉？”
“在……在……”
宋纤羽慢吞吞说着，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扯谎，又像是忽然敷衍都懒得敷衍起来。
半天没说出个地方。
最后，她看到男人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是贺修晏生气的前兆。
他极少生气，只有当她十分不听话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换做以前，这个时候宋纤羽该是十分心虚的，害怕指数也会直线飙升。
可如今，这不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生气，才代表在乎。
转瞬敛下思绪，宋纤羽似扯非扯着唇角笃定道：“在宿舍。”
贺修晏再次嗯了一声，定定看着她几秒之后没再说什么。
将她放在沙发上，起身朝着卫生间走。
边走边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又停住，转身朝宋纤羽看了过来，眼神极冷。
“你一年前就没住宿舍。”
宋纤羽微愣。
她在大三下学期就到外面租房子住了，可远在国外的贺修晏如何知道呢？
她凝眉思考片刻，缓缓就笑了起来。
忽然起身朝着他走去，走到贺修晏身边站定。
“哥哥对我的情况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莫非一直暗暗关注着我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搂住对方的脖子，漂亮的狐狸眼里勾着狡黠的笑，“既然关注着我的举动……”
“——就该知道我有了男人吧。”
贺修晏黑沉的眸光动了动，不等他开口，宋纤羽接着说，
“可是你凭什么管我呢，是以什么身份，哥哥还是……”
“宋纤羽。”
贺修晏掰开圈在脖子上的手，声音冰冷，“我只是作为长辈来关心你。”
话落空气凝滞。
长辈！
宋纤羽看着他，愣了几秒。
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行，长辈。”
她边点头边朝门外退去，走到门口停下，“那么以后见面你就只是我的——小姨夫。”
说完这句她走到外面拿起沙发上的包，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深夜的世界安静得出奇。
宋纤羽在小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找了个木椅子窝坐在上面。
双手抱胸，仰着头看着天空。
“哥哥你去国外了会想我吗？\"
“会的。”
“多久想一次呢？”
青年笑看着夜空，“有星星的夜晚，或者月亮变得圆润的时候，那便是我很想你的时候。\"
\"唔！月亮一个月才会圆一次，所以你一个月才很想念我一次？\"
青年指尖点了点女孩的唇角，“小嘴挺能说的啊。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月很想念我几次？”
“你一个月才想我一次，那我勉为其难的，就很想你两次吧。”
“没良心的小鬼。”
“……”
“没良心的小鬼。”
宋纤羽念着这几个字，笑着看那月色。
他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想我了。
忍不住又嗤笑了一声，目光逐渐平静，再无波澜。
“嗡嗡……”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摸出来看一眼，屏幕上闪着“司廷也”三个大字。
她微微挑眉点了绿色键。
“在哪呢，我去接你。”
男人懒散的调子隔着屏幕传来，宋纤羽心情好了点，“怎么，想我了？”
“嗯。想得睡不着。”
宋纤羽抿唇笑，“司少爷真是渣得可以。”
“宝贝儿。”司廷也说，“我不渣你，给个机会呗。”
“……”
最后宋纤羽还是勉为其难地将地址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她抬眼看向某个窗户。
那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只留下一片漆黑。
她又坐了几分钟算着时间差不多便抬脚转身离去。
另一边贺修晏一直站在窗帘后看着她。
在看到她接电话的时候便转身出了房间。
只是当他追到小区门口，宋纤羽已经上了一辆蓝色法拉利。
男人深沉的眸子如一口古井。
待车子完全消失在视野，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人可能已经睡着，接到电话语气有点不满，“我说老贺，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贺修晏说了声抱歉，接着直奔主题，“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