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善不明白，皇后先前还将她当仇人一样，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现在又望着自己，泪水盈盈。
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扭转局势的事。
“对不起！”
“宓善，是本宫错了，本宫不该对你下那么重的手！”
“幸好你没事，否则，本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无颜去见姐姐。”
“不……姐姐或许还没事，若是让她知道，我差点害了她的女儿，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
柔慈皇后情绪失控般自言自语。
一下愧疚，一下惶恐。
看得宓善云里雾里。
她顾不上别的，见皇后确实没有再伤害她的意思。
连忙丢了手里的剑，去检查薰儿的状况。
发现薰儿只是晕过去，心才放下。
“皇后，你既然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就放我们离开。”宓善目光坚定。”
“会的，本宫会派人送你回去，只是在这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本宫以前对你，多有误会。你的母亲，从前和本宫是交好的姐妹。本宫之所以痛恨帝王，痛恨他的子嗣，都是因为他辜负了姐姐。”
“我这么说，不知你愿不愿信，只希望你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本宫以后绝不会再为难你。”柔慈皇后说。
宓善恍然大悟。
她捡回一命，竟是这个原因！
“你对伽罗篓……”
“没错。”
“我也是近来才得知，她和我母亲是同一个人。”
“你母亲如今在何处。”
“她已经死在了厨房失火的事故中，但，如今，我开始不确定。毕竟娘亲有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也许，她还活着。”宓善怀着期翼说。
柔慈皇后的眼底浮现希望，而后又被黯然淹没。
“多么希望，姐姐还活在这个世上，让我能再看她一眼，可是，这终究只是我的奢望。”
“在我心中，一直以为，她是被狗皇帝困住了，甚至还计划好了……”
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宓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玄月。
明晚，
就是月圆之夜。
莫非……宓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猜到了什么。
可柔慈皇后不愿再多说，一再跟她说了抱歉后，眸光充满柔情地望着她：
“我就说，这世上怎会有人，长着一对如此相似的眼睛。看到姐姐，在人间还留下了一个女孩，我真的很欣慰，只可惜，我们都没逃过那可悲的命运，要入宫做这帝王的女人。”
“不。其实我……”宓善抿了抿唇，犹豫地看了看在场的人，最后还是沉默不说话。
她并没有委身于帝皇。
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想将自己交给那样的男人。
比起李盛渊，谢泠显然要好太多了。
柔慈皇后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眸光幽幽，淡淡一笑：“今天能明白这一切，对我而言已没有遗憾了，就算明天，一切都结束，也很好。”
“沈嬷嬷，送一下宓善。”
宓善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出门。
“澈儿，把宫门锁死，这些侍卫都杀了，就说本宫在宫中遇刺，他们为保护本宫而死。”
柔慈皇后立刻下令，
侍卫大多中了毒虫昏迷，不知不觉中就丧了命。
同济继续躲回了暗道。
他对着黑暗中的瓶子，在上面用鲜血涂抹了古怪的符号，一手捻着佛珠，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念念有词。
瓶子中的魔婴漂浮着，眼珠是白色的，看起来诡谲至极。
寝宫中。
李玄澈一再追问，为何留那个秃驴在暗道。
若是皇上问起这么多尸首，又该如何应对。
柔慈皇后蹙眉，冷冷道：
“如今宫中有变，明天又是那样特殊的日子，等皇上得到消息，怕也没空处理这些问题。”
“本宫自有法子应对，”
“澈儿你什么都别管。”
李玄澈虽心下不安，但见柔慈皇后态度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晚。
宓善回去后，在寝宫见到了谢泠。
不止他，还有狐妖也在。
“你们怎么都来了，胆子这么大，不怕被人发现？”
“我狐狸，谁能发现得了我。”白灵毓一如既往地傲娇。
谢泠眸色冰冷，下一秒，瞥见她脸上，身上碰到的淤青，不由蹙眉，抓起她的手。
“你受伤了？”
“谁做的？”
宓善一怔，有些不适应他的关心，拨开他的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也不痛。”
白灵毓在边上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懂了，稍微有点五味杂陈，但更多的还是平静接受。
狐狸已经知道，谢泠是不爱自己的，无须再强求。
“先别说这些了，你们来找我，一定是有正事吧。”宓善说。
“不错。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们屠龙小分队，也要思考下，如何才能将那狗皇帝彻底干掉了。”
白灵毓说，她握紧狐爪，眼底杀意一闪而过，“这次我一定要手刃他，为我的族人报仇，拿用他心血滋养的妖丹回去，救我的族人。”
“可他这两天也没召幸我，我也不能确定他明日会不会叫我陪在身边。”宓善蹙眉，“李盛渊一定会十分谨慎，我们不一定有机会。”
“不过……”宓善说到这里，顿了下，“方才我在皇后那里，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也许，皇后在明日也会做些什么。”
谢泠本来也不希望将宓善置于险境。
加上她和皇帝接触时间短。
想着这次若是不行，就待下次，静观其变，再找机会。
“她会想做什么？”谢泠薄凉道，“她不是一心只有李盛渊么？”
“不，其实，皇后也是恨着他的。或许，我们明天可以借机……先看看她会怎么做吧。”
宓善说完。
三人又简单确认了一下。
“按照以往的惯例，月圆之夜他一般会将自己关在太极宫。”谢泠道，“但宫中有没有人，无人知道，我曾进去过一次，发现里面没人。”
“那我先冒险去找他，看他在不在寝宫，若是不在，可去另一个地方找找。”宓善说，
“到时候随机应变吧，你们注意消息。我会让红眼乌鸦带留声虫通知你们。”
“好。”
三人分道扬镳。
翌日。
帝王上早朝时，就比往常困顿许多。
处理事情也没有往常认真，只摆摆手，说改日再谈。
下了朝，简单处理了一下必要的公事，李盛渊往寝宫走，徐宁海趁空这两日后宫发生的事，上报了一下。
“德妃在宫里处决了一个人？”
“是今年武考被招进来的新侍卫。听说是想对德妃行不轨之事。皇上要不要前去安慰一下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