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爷子说:“你们准备的这个聘礼,我很满意,看得出来,你们是用了心的,也没有敷衍。但是呢……”
但是这个转折词一出来,后面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大家都严肃认真。
翟老爷子说:“你们这份聘礼,给得很重。按理说呢,女方家,也是要嫁妆的。除非是卖女儿的人家,不然的话,嫁妆也不会少。”
翟老爷子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翟老爷子继续道:“但是暖暖这情况,她肯定没有什么嫁妆。她家的条件,你们也是知道的,虽然就她一个孩子,但就是普通人家,父母能留给她的,也十分有限。”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翟老爷子提前敲打敲打他们。
可不要觉得自己家里出了那么多钱,但是对方没有相应的回应,就心里不舒服,到时候挑三拣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那就搞得没有意思了。
预防针先打上,把一切不好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翟老爷子是会未雨绸缪的,虽然年纪大了,但心里明白的很。
这件事情,这个矛盾,必须要在婚前,自家内部,关上门窗,不被外人知道的情况下,处理完。达成统一的意见。
不但不能让外人知道,也不能让安暖知道,甚至最好不要让楚隽知道。
前者叫人笑话,后者让楚隽心里不舒服。
若是让安暖知道,这婚事都未必能成。
这半年,翟老爷子也算对安暖彻底的了解了,别的事情就罢了,特别是上次的事情,那真是刮目相看。
老爷子在详细的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感觉就算是自己,在当时也未必能做到那么好。
简直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这种人,是不会让自己憋屈的。
而且,如果离开了楚隽,短期内,她可能要过一段时间的艰苦日子,但是天长日久,前途不可限量。
还以为老爷子要说什么大事儿呢,这一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爸,你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楚父说得很实在:“咱们也不是贪图嫁妆的人家,要是在乎这个,那也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安暖家什么情况,大家都懂。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翟老爷子说:“既然不在乎,就不要表现出来,明白吗,别做了好人,还没落得好名声。”
可别高高在上地说,我们不嫌弃你。
这本身就是一种嫌弃。
小会开得还是挺和谐的。
安暖和楚隽完全不知道这事情。
第二天,楚隽就拿到了初步定稿的聘礼名单。
楚母说:“这个你拿去看看,这是我和你爸,爷爷,一起商定的。但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你也是有见识的,所以也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缺的,再填上。”
楚隽拿过来看了看,十分满意。
“好,我回去研究一下。”
他和安暖现在还住在单位边上的三室套,并且决定在结婚之后,暂时也住在那里。
结婚之后,也没打算回老宅。
婚房还在看,但婚房没那么快,他觉得自己等不到婚房装修好。可以先领证,等婚房装修好再摆酒。
而且两个人要上班方便,结婚之后肯定也是要住三室套的。婚房打算买个有花园院子,依山傍水的洋房,周末可以去度假。
楚隽就将这份聘礼单子拿了回去,交给了安暖。
“这是我家给的聘礼。”楚隽说得那么坦诚:“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没有?”
安暖虽然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见聘礼单子这种东西,十分好奇,接过来看。
一边看,一边赞叹。
“这么多钱?还有房子?还有车……这表也不便宜吧……”
这个年代的十八万八,抵的上以后的几百万了吧。车也是挺贵的车,房子就不提了,这表的钱可能都够一辆车了。
楚隽难得见安暖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十分满足。
这姑娘的接受度很奇特,就是下限很低,但上限很高,容错率极强。
你给她一块钱,行,她不会做出嫌弃的表情。
你跟她说一万块,她也不会吓傻。
这张聘礼单子,看来是让她十分意外的。
“肯定不便宜,便宜的能拿出手吗?”楚隽说:“妈说,看你一直戴着手表,觉得你也是喜欢的,所以才选了这个。”
安暖倒也不是说喜欢手表,毕竟上辈子她只是个普通人,经济水平有限,支撑不起这样的爱好。
但在没有手机的年代,有一块手表,当然是很方便的。不然时间只能靠猜。
平时也就罢了,特别是有案子,执行任务的时候,对时间的精准度要求是很高的。就算楚隽不给她买这块两万的表,她也是要买个二十块钱的戴在手上的。
安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着实感慨了一番。
“这么多钱。”安暖感慨完了,提出一个特别实在的问题:“这些东西给我了,就是我的?”
“那当然。”
“是我一个人的?”
“对。”
“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吗?”
楚隽失笑:“你还懂夫妻共同财产呢?”
这是什么话。
安暖一听不乐意了。
“我只是没文凭,不是没文化,我现在也是正经的刑警了,法律我也是懂得好嘛?”
“是是是,你都懂。”楚隽安抚炸毛:“谁敢说你没文化,那一定是没脑子。这要是婚后的,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但聘礼是婚前给你的,这就是你的共同财产。”
安暖也不确定这个年代的法律是怎么具体规定的。
不过大方向应该是差不多的。
楚隽说:“谁家聘礼是婚后给啊,当然都是婚前给。聘礼和嫁妆,都是你的私人财产。”
楚家这一点,有点大户人家的意思。
“那你家给我这么多钱,万一咱们俩结了又离了,不是亏大了?”
楚隽脸都黑了。
“这还没结呢,你就想着离了?”
“那倒不是。”安暖呼噜呼噜毛安抚楚隽:“就是提出这么个疑问,结婚是大事儿,财产也是大事儿,婚前敞开说,总好过于婚后猜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