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波提纳斯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连声音都在发颤。
他死死盯着颜赦的背影，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明明已经确认颜赦的神识被压制，明明攻击毫无征兆，可对方却像提前知晓般轻松躲开，这完全超出了他对至暗空间的认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颜赦凭什么能躲过这一击？
至暗空间是他压箱底的手段，能隔绝视线、封锁神识，就算是神王级别的对手进来，也只能沦为“瞎子”，只能被动挨打。
可颜赦一个中位神，却打破了这个定律。
“这一定是巧合。”
波提纳斯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精准避开致命攻击的“巧合”，几率恐怕不足万分之一。
刚才那道黑色光芒的速度、角度，都是他精心计算过的，绝无可能被“巧合”避开。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觉得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我就没有办法对你怎么样是吧？”
是颜赦的声音！波提纳斯浑身一僵，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猛地转身，手中的法杖下意识地对准身后，却在看到眼前景象时瞳孔骤缩——颜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对方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能够看得见我？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波提纳斯失声大喊，语气里满是恐慌。
至暗空间的规则是他亲手构建的，他能确定空间内的所有感知都被封锁，颜赦绝不可能视物，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
“在这世界上，有很多力量超过你们理解的范畴。”
颜赦微微一笑，话音未落，他的身后突然亮起四道金色的光芒——四条泛着秩序气息的锁链凭空出现，锁链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空中缓缓游动，散发出温暖却又带着威严的气息。
波提纳斯看到这四条锁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能感受到锁链中蕴含的力量——那是一种远超黑暗能量的纯粹力量，带着不容违背的秩序感，让他体内的黑暗能量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颜赦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恐惧，缓缓解释道：
“你的至暗空间，的确封锁了我的视觉和神识，这点我承认。”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波提纳斯身上：
“但秩序的力量，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能指引我找到方向。”
早在进入至暗空间的瞬间，颜赦就运转起体内的秩序之力。
这种力量不同于寻常灵力，它能感知到万物的“轨迹”与“情绪”——波提纳斯对他的憎恨如同实质，在秩序之力的感知中，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无论他如何隐藏，都无法掩盖这份强烈的情绪。
正是靠着这份感知，颜赦不仅能预判波提纳斯的攻击，还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
“现在到我出手了。”
颜赦的声音在至暗空间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下一刻，他指尖微动，身后悬浮的四条秩序锁链瞬间绷直，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箭，朝着波提纳斯的方向飞射而去。
金色的锁链划破纯粹的黑暗，留下一道道耀眼的轨迹，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波提纳斯见状，心脏骤然紧缩，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全部速度——他猛地向一侧扑去，同时将体内仅存的黑暗能量凝聚在脚下，试图借助能量爆发的冲击力拉开距离。
可他刚落地，就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锁定感，回头一看，那四条秩序锁链竟如同长了眼睛般，在空中灵活地转弯，依旧朝着他追来。
“怎么可能！”
波提纳斯心中惊呼，再次改变方向，朝着至暗空间的边缘狂奔。
他试图冲到空间壁垒处，借助壁垒的力量阻挡锁链，可秩序的力量仿佛拥有自动追踪的功能。
无论他向哪个方向闪躲，锁链都能以更快的速度跟上，甚至随着他的移动，锁链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仅仅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波提纳斯就被追得气喘吁吁——燃烧本源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的体力和灵力都在快速流失，脚步渐渐变得沉重。
就在他试图再次闪躲时，一条金色锁链突然加速，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脚踝。
波提纳斯身体一僵，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锁链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牢牢拽住。
紧接着，另外三条锁链也紧随而至，分别缠住了他的手腕和脖颈。
锁链越收越紧，金色的光芒透过黑袍渗入他的体内，不断压制着他的黑暗能量，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
最终，波提纳斯被四条秩序锁链高高吊起，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被控制住，悬在至暗空间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这点实力还好意思来我们人族大陆入侵，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颜赦缓步走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金色灵力，轻轻点在波提纳斯的胸口——灵力渗入体内，瞬间击溃了他最后的防御，让他喷出一口黑血，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看着颜赦如此冷酷的样子，波提纳斯的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眼前这个青年，与他之前碰到的任何一个对手都截然不同——无论是神朝的将领，还是其他人族修士，就算战力强悍，眼中也会有情绪波动。
可颜赦的眼神始终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掌控着一切，这种“绝对掌控”的压迫感，比任何强大的攻击都更让他害怕。
就算是面对曾经的老对手巨夔王，波提纳斯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巨夔王战力虽强，却带着几分坦荡，可颜赦不同，他看似年轻，手段却狠辣果决，从出手到控制他，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你...你究竟是谁......？”
波提纳斯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眼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他很难相信，颜赦是人族最近才出现的天才。
要知道，东西方大陆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无数年，双方对彼此大陆的大能和天才一直都处于严密的监视状态。
尤其是像颜赦这样能掌控秩序之力、战力远超同境界的年轻一辈，若是早就存在，根本不可能逃过西方大陆的眼线。
作为黑暗主宰一脉的护卫队长之一，波提纳斯常年负责收集人族大陆的情报，对人族的天才修士了如指掌。
可他翻遍脑海中的所有信息，都找不到任何与颜赦相关的记录。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颜赦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突然冒出来的天才，而且成长速度快得惊人，才会让西方大陆的情报系统毫无察觉。
“我只是一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人而已，像我这样的小角色，恐怕没有办法引起你们的注意吧。”
颜赦看着波提纳斯满是探究的脸，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至于东西方互相安插探子、严密监控对方天才的事，还是之前神朝皇子闲聊时偶然提及，他才知晓这层隐秘。
波提纳斯听到“下界飞升”四个字，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纵横战场多年，见过的下界修士不在少数，可从未有哪个下界修士能掌握秩序之力，更别提拥有碾压神王的战力。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若是能说动颜赦归顺黑暗主宰，不仅能抵消此次任务失败的罪责，说不定还能得到主宰的重赏。
“我可以给你非常丰厚的资源！”
波提纳斯急忙开口，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只要你归顺我黑暗主宰，无论你想要的修炼资源、珍稀宝物，还是至高权力，我都能替你向主宰争取！”
“甚至能让你直接跻身黑暗一脉的高层，享受万人敬畏！”
“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
他以为，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毕竟对修士而言，资源与权力是突破境界、立足世间的根本。
可没等波提纳斯把诱降的话说完，颜赦指尖突然微动，缠绕在波提纳斯身上的秩序之链骤然缩紧！
金色的锁链如同钢钳般勒进他的皮肉，甚至穿透黑袍，嵌入骨骼，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波提纳斯忍不住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却被锁链牢牢锁住，连一丝动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锁链越收越紧，口中不断溢出黑血。
“呵，你如果还想尝尝这个滋味，可以继续说下去，看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锁链硬。”
颜赦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让波提纳斯痛不欲生的不是他。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为了利益背叛族群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入侵人族领地的黑暗势力，这番诱降的话，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波提纳斯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胸前的黑袍。
他死死咬着牙，试图忍住疼痛，可秩序之链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仿佛要把他的神魂都给生生勒断。
刚才的贪婪与侥幸彻底消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青年根本不吃诱降那一套，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任何妥协的机会。
“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波提纳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颜赦确实没对他用更残酷的刑罚，可那种生死全凭对方一念之间、直达神魂的疼痛，以及对方身上那种让他惊恐不已压迫感，比死亡更让他煎熬。
尤其是颜赦身上那股平静却冰冷的气场，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笼罩，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窒息，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