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答应了祁让的请求,让小福子去和胡尽忠说一声,看他是想留在这边,还是回承乾宫和大伙一起玩。
小福子领命而去,祁让看着晚余酸溜溜道:“你如今对胡尽忠都这么好了吗?”
晚余也看着他:“皇上如今连胡尽忠的醋都吃吗?”
祁让哼笑一声,嘴硬道:“他也配?”
晚余说:“配不配的臣妾不知道,反正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仅此而已。”
“朕对你不好吗?”祁让说,“朕就差把命给你了。”
晚余扯了扯唇:“大过年的臣妾不想翻旧账,认真论起来,皇上还差点要了臣妾的命呢,皇上就算把命给我,那也是以命偿命。”
“……”祁让噎住,心说她情志失了常,口齿倒是越发的伶俐,比起从前,整个一混不吝,道理都不讲了。
可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觉得挺可爱?
可见他也是疯了。
疯的无药可救。
守岁总要做点什么,两人这么干坐着斗嘴不是办法。
祁让想了想,提议道:“朕许久没下棋了,你陪朕下两盘可好?”
晚余点头表示同意。
祁让便叫人收拾了炕桌,沏上龙井茶,点上龙脑香,摆上一套紫檀木配黑白水晶的棋盘棋子,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了无声的厮杀。
下棋是件很耗费心神的事,高手对决,有时几个时辰都分不出胜负。
奈何晚余不是高手,半个时辰就败了三回。
她对下棋也不感兴趣,之所以答应祁让,纯粹就是因为下棋不用说话。
她不想费心应付祁让,也不想大过年的一言不合又和他吵起来。
祁让之前没有和晚余下过棋,见她答应的爽快,还以为她棋艺高超,谁知竟是个臭棋篓子。
下的不好也就算了,下着下着还打起了瞌睡,到最后直接托着脑袋睡了过去。
祁让以为她在思考,半天没见动静,定睛一看人都已经睡熟了。
祁让颇为无奈,放下棋子嘟哝道:“白瞎了朕的上等龙井和龙脑香。”
这么提神的好东西,在她这里起到的竟是催眠的作用。
祁让叹口气,抱起她去了寝殿。
这几天她稍微长了些肉,但还是轻得很,祁让抱着她,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到了寝殿,祁让把她放在龙床上,亲自动手为她宽衣。
她实在虚弱,睡过去就醒不来的样子,怎么摆弄都无动于衷。
祁让不禁一阵心疼。
她拖着这样一副病弱的身体,还要耗费心神查找真相,怎能不身心俱疲?
可他又不能阻止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查找真相,就是她活着的所有意义。
他有时候真的很怕她查清真相之后,会一下子失去目标,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他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希望她能在这个过程中尽快好起来,哪怕不能痊愈,至少不要像现在这么脆弱易碎。
从前,她的坚强不屈让他恨得牙痒,现在,他很怀念那个坚强不屈的江晚余。
如果她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他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
祁让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了寝衣,上床将晚余搂进怀里。
他想了一下,晚余上一次睡在龙床上,还是他生辰的时候。
那时的他,正在为黄河水患日夜操劳,晚余虽然恨他,不待见他,还是耐着性子陪了他两天,最后还被他撵走了。
因为中山王和长平王利用黄河水患造她和孩子的谣,徐清盏不敢告诉她,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就假装发脾气把她撵回了承乾宫。
她总说他对她不够坦诚,但很多时候,他真的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才对她撒一些不得已的谎。
或许她不能接受,但在那个当下,那是他认为对她最好的保护。
沈长安说,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哪怕是为她好,也不要那样做。
可是这一回,沈长安也没再坚持告诉她真相。
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他们三个人共同蒙骗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祁让不敢想,闭上眼睛,把晚余瘦弱的身子用力抱紧,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一块浮木。
或许他会靠着她得救,或许会和她一起沉没,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命运的洪流最终会将他们带往何处。
“晚余。”他蹭着她柔软的头发,喃喃叫她的名字。
直到现在,他仍然坚定不移地认为,他们才是最契合的一对。
就连名字都是那样的般配。
奈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晚余根本不这么认为。
他抱着她,几乎舍不得睡去。
与其说是守岁,不如说是守她。
如果有可能,他想就这么守她一辈子。
可是,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祁让胡乱想着,终究还是抵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些异常的动静,费力睁开眼,就看到晚余跪坐在他身边,将他的左手抱在怀里,脸上表情十分震惊。
祁让心下一沉,瞬间睡意全无,抽出手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晚余吓得一个激灵,随即就冷静下来,伸手去抓他那只手:“皇上手上的伤究竟怎么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道口子,结痂的程度还都不一样。”
“没怎么,就是一点小伤。”祁让躲开她的手,把那只手臂背到身后。
“臣妾都看到了,皇上还有什么好藏的。”晚余不肯罢休,凑过去抱住他,双手往他身后抓,非要把他那只手拽出来。
“别闹,真没事儿。”祁让反抱住她,以绝对性的力量把她压倒在床上,那只手垫在她后腰上,威胁道,“朕说了没事,你别闹了啊,再不听话朕就亲你了。”
晚余被他压在身下,近距离凝视他的眼睛,从他幽深的眼底发现一抹慌乱。
“你慌什么,你告诉……唔……”
话没说完,祁让的吻就落下来,将她剩余的话堵在嘴里。
“别……”晚余用力推他,想叫他停下来。
祁让非但没停,反而趁机长驱直入,向她展开强势的掠夺。
他想她早就想疯了,先前念及她身子虚弱,一直强忍着,这会子不得已开了头,便如同洪水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
晚余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就顾不上再管他手上的伤,一心只想着怎样让他停下来。
推来搡去,非但没有能阻止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反倒被他剥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