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钱了……”
詹拜捂着嘴,脚步蹒跚的把手里的一把钞票递了过去,负责收钱的弗奥尔多都觉得他可怜。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奇怪啊。
要知道,弗奥尔多退出帮派的时候,可是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现在怎么还可怜了起来。
接过钞票后。
弗奥尔多知道了。
这王八蛋只给了现金,还有别的呢!
“他还有钱!”
弗奥尔多拿着钞票立刻转身,朝后面示意了一下,捂着嘴的詹拜,神智还有点恍惚,就看到前面有个年轻的华人,冲过来飞身一脚。
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扑通一声就把他给踹翻了出去,摔在地上跟滚地葫芦一样,痛的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被光着膀子绑起来的光头们,看到这一幕更是一阵咽口水,尤其是他们前面还摆了一个油桶,里面的汽油都倒出来了一半。
“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就要个修车费,不是让你在这里扒皮抽筋啊。”
张庆接过钞票,修车换玻璃都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弗奥尔多这是趁机公报私仇。
小心后面被人报复啊。
张庆他们修完车就跑回国了,以后都不一定过来了,这家伙不一样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了。”
弗奥尔多目光复杂的看着张庆,尤其是那件格子布料的外套上干涸的血色。
“算了,给你一把枪,万一遇到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你。”
张庆拉开皮卡车的车门,从里面的枪盒子里掏出来了一把双管猎枪,这东西他们也带不回去,还有一盒霰弹,附带两颗独头弹。
“有枪,敢开枪,就不怕他们。”
张庆把猎枪递给了弗奥尔多,就招呼他上车,反正钱到手了,修车也够了。
至于这帮人……
张庆走过去,拿起地上的汽油桶,顺着那几个光头的脑袋哗啦啦的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不不不——”
刺鼻的汽油味,顺着脑袋流下去,吓得那几个光头双手绑着绳子也要逃跑。
拽的电线杆都有点摇晃。
张庆敲了敲挂在脖子上的翻译器,冷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今天你们偷了我的车,我要回来了,明天,后天,我要是听到他出事了,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剁了!明白吗?”
张庆瞪着眼睛,那样子就像是食肉动物在看一群待宰羔羊一样,一个光头甚至因为惊吓过度,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们走!”
张庆转身招呼着,皮卡车引擎的响了起来,张庆上车关上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周舟看了他一眼,“庆哥,你有点凶啊!”
“要不然,我真一把火烧了他们?虽然说联邦俄国的警察不怎么办事,可不代表这种恶性事件人家不查啊,警告一下算完。”
张庆闻了一下手心,有点汽油的味道,刚想在裤子上擦一下,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拿着猎枪弗奥尔多,拽着他的衣服就擦了一遍。
胡算卜在前面问了一句,“庆哥,咱们去快餐店,接小熊去,还是先去修车?”
“先去修车,免得夜长梦多!”
“好嘞!”
胡算卜握着方向盘,朝着他们预约修车的地方赶去,主要是车玻璃的问题,现在还有钥匙线路的问题,那帮光头党偷车割线就烦人了。
实打实的麻烦。
皮卡车开到修车店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送货的卡车,被木头架子保护起来的车窗玻璃,正从车上送下来。
店老板看到这辆皮卡车,特地摘下帽子摇晃了一下,“你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啊!”
“是钱来的时间刚刚好吧!”
张庆拿着钞票下去,说实话,他也没算算有多少钱,厚厚的一沓,朝着店老板晃一晃。
“能加班吗?”
张庆笑着问道。
“没有问题,只要你们愿意给加班费!”
店老板看到钞票后,抬手擦了一下脸颊上的大胡子,朝后面喊道:“都过来帮忙!”
“对了,我们的车被人割了里面的电线,能一起修起来吗,我们不换钥匙。”
“我看看。”
店老板把帽子扣在脑袋上,跟着张庆朝驾驶室走去,胡算卜推开车门下来。
把位置让出来。
店老板看了一眼就连忙点头,“可以的!”
“工费你自己收,我们这里还有一张货单,你也帮我们采购吧,到时候给我装到后备箱里。”
张庆掏出放在挡风玻璃那里的纸条,是桑诺夫要的东西,他可没有忘了这件事。
“我……我看不懂。”
店老板接过纸条,看着上面方块汉字,眼睛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张庆接过来。
“我说,你来记录,这个能听懂吧?”
张庆示意着脖子上挂着的翻译器。
“可以的,我记下来,都从这里出钱?”
店老板指了指张庆压在引擎盖上的钞票,修车是绝对没问题,再买东西,得看多少了。
“不够的话,我们再添钱,我说你记录。”
张庆拿着纸条全都读了一遍,店老板拿着铅笔把上面的物品全都记录下来,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就是需要人挨个去采购。
“这些钱差不多,我算一下。”
店老板转头看着黑下来的天空,“明天下午,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们准备好,你们过来开车。”
“好,最好别出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的,我保证!”
店老板露出了一口发黄的牙齿,拍着胸膛保证,张庆他们点了点头,店老板这里也没有其他车,后面的两个年轻的工人已经过来拆玻璃了。
店外面的大灯亮起。
看样是要挑灯夜战,准备一宿。
张庆他们沿着马路走着回去,这路程让人有点绝望,弗奥尔多说前面有出租车,他把外套脱了,包着手里的双管霰弹枪。
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
但他这个人还是很怂的,没张庆他们敢下手,杀惯了畜生,要想解决一个人。
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法律和道德是束缚人性的底线,但要是不讲道德和法律,那遭殃的肯定不是张庆他们。
“你们抽烟吗?”
弗奥尔多抱着裹着外套的枪,缩着脖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盒香烟,叼在嘴里一根。
江湖规矩,散烟。
“不抽烟。”
“谢谢不用。”
“不抽。”
看着张庆他们双手揣兜,闷头往前走的样子,叼着香烟的弗奥尔多也是惊讶了。
“你们真奇怪啊,明明下手那么狠,还那么凶,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学校里的乖学生一样,想不明白。”
弗奥尔多拿出打火机,自顾自的点上香烟,吸了一口,“我感觉自己是废物了。”
“你们知不知道詹拜有多厉害啊,他打断了好几个人的腿,我跟你们过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腿也被打断了,结果你们把他给打了。”
“那是光头党的帮派啊!你们就这样打过去了,还赢了,我靠,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废物啊,我很害怕他,我怕被打断了腿,很痛的。”
“你们呢?”
“你们听不懂啊,算了,我就是抱怨几句,我觉得比詹拜凶的人,一定是很强壮,像熊一样强壮,而且还很厉害,会把枪顶在那家伙的嘴里,逼着他跪在地上,舔他的皮鞋。”
“詹拜就这样让别人舔过他的皮鞋,我看到的时候,只有害怕,但是跟着他混就很……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就是很帅,炫酷。”
“今天看到你们,我的世界坍塌了,你们太乖了,你看看你们的样子,像是不入流西装的外国牛郎,像是刚出学校的留学生。”
“你们怎么做到的呢?”
“……”
在旁边听着弗奥尔多絮絮叨叨的张庆,捏了一下还在响着的翻译器,开口说道:
“我们是猎人,比他更凶的动物我们都见过,他有真正的棕熊凶猛吗?你在十米的距离内,见过狂奔过来的棕熊吗?你没有吧?”
“用带着独头弹的猎枪,轰碎猎物的脑袋,你就会知道,人类在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动刀子,我保证他会死。”
“因为我知道从哪里下刀子,能让他最快死去,但同样,人也要有那么一点点敬畏之心。”
张庆把翻译器摇晃了一下。
看着天上的夜色。
“我们可以跑路回去,他们敢惹我们,我们就敢埋了他们,就这么简单,我们不怕他们!”
“……不懂。”
弗奥尔多摇了摇头,手里夹着香烟,上次在餐厅遇到张庆他们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不仅上学不好,成绩不好,生活不好。
就连混社会都不行。
现在看,退出帮派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自己没有那个胆子,就不应该想着那些事情。
“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张庆转头问了一句。
“在罐头厂干杂活,没什么好工作,但是是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弗奥尔多夹着烟吸了一口,“我警告你们一句,你们那个同伴要是把我妹妹惹哭了,我一定要打他一顿,这是一个哥哥的保证!”
“啊……随便吧,我们不管的。”
张庆他们整齐划一的无奈摇头,熊初二想什么,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我饿了。”
胡算卜摸了摸肚子,今天早上吃的泡面,今天中午吃的快餐,也没吃饱。
“我请客,那个快餐店有不错的几道菜,我比较喜欢那个大号的汉堡,双层肉排,加辣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