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医院的大理石地面上，等季诗找到304病房的时候，周清清的上半身已经趴在顾意寒的身体边。
顾意寒还在昏迷之中。
周清清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被哭红肿，她还是身穿着那套浅白色的礼服，没有脱下来。
看起来顾意寒在舞会结束前就倒下了。
她好像记得，那个时候，顾意寒出去找周清清、李鸣之后也出去找周清清退钱。
难道.....斗殴事件与两人都有关系。
“季诗姐，求求你帮帮意寒哥吧......我......”
周清清的哀求声打破了季诗的思考。
季诗制止了周清清无意义的交流行为，“打住，其他人都在休息，你不用说话的。”
周清清的嘴唇刚想张开，就不得不把一肚子的委屈给憋了回去。
季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意寒。
眼眶那里青了一大块。
夜班护士进来查房。
经过护士的介绍，顾意寒本人其实受的伤并不重，少许的皮外伤，让他昏迷的，更多的是精神刺激，急火攻心，这才晕倒。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是。”周清清抢先回答道。
护士看了周清清一眼，又看了季诗一眼。
季诗嗤笑，没有发声。毕竟她只是前青梅竹马、前女友、前婚约对象。
按理来说，在场的两人都不是，周清清也只是顾家远方亲戚，也没有被顾家收养。
季瑶瑶才可能是顾意寒的家属。
护士道：“病人精神状态不好，最近最好不要再受刺激，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
精神状态不好？季诗眉头微皱，意料之外但是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但好像跟周清清说的情况不太一样啊，顾意寒不是被人殴打才昏迷的吗？
看着脸上挂彩的顾意寒，季诗总觉得有什么隐情。
“你们之间谁来缴纳一下费用？”
周清清低下头去，摸了摸鼻子，她手机报废了自然是没有钱的。
况且，她并不知道顾意寒手机上的支付密码，所以才像季诗求助。
“我来付。”
年轻的小护士好奇地来了一句：“那你是病人的....朋友？”
“我是被喊来付钱的大怨种，和他们没有关系。”
护士：.....？
没有关系，但还是来了，难道是前女友？
在病人身边是现女友？好大的一个八卦现场。
季诗完全是看在周雅的面子上，才愿意在大冷天的跑到医院，给借钱给顾意寒治病。
不然，就凭周清清的面子，她来现场就是来取笑他们两人的，甚至还要拍照发朋友圈嘲笑一下。
季诗交完钱后，又返回到了病房中，
她将顾意寒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季诗平静道，“等顾意寒醒来后，记得让他立刻转账给我，我这不接受赊账。”
说完后，季诗本来都要转身离开，可周清清又爆出了惊世言论。
“季诗姐.....凭我们的交情，你就不能免费一次吗.....？”
周清清小声嘟囔道，跟季诗相处这么久了。
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季诗竟然这么爱财，身上充满铜臭味，这点人情小钱都抠抠搜搜。
季诗和顾意寒十几年的交情。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谊，都不能让季诗帮顾意寒一回吗？
住院治疗才几个钱啊。
以前的季诗，可不是现在这样斤斤计较啊。
外面下着淋漓的小雨。
如果是高二的季诗。
肯定会冒着雨，给饥肠辘辘的周清清带来一份免费的盒饭。
听到周清清的话后，季诗都被气乐了。
她是什么怨种吗？周围人都想着既要又要。
“我大冷天的跑过来给你们擦屁股，车费油钱都是实打实的损耗。”
虽然她坐的不是自己的车，但她的休息时间可是实打实地被这两人给耽误了。
她道德高尚，没有要油钱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你非但不感谢我来救急，反而指责我，我没有给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季诗嗤之以鼻，“怎么，是不是需要我把你们这几天的伙食费也出了？”
“周清清，你又不是没钱，哪来那么大的脸？”
况且，周清清又不是没有钱。
顾意寒惹出的祸，她又不是顾意寒的亲妈，为什么要勤勤恳恳、默默奉献给他安排好一切？
“是啊，小姑娘，人家大老远来看望你，你咋还既要又要呢？”
一旁睡不着觉的病友大爷听着季诗和周清清两人的争论，越听越不对劲。
他还以为是刚进来的季诗才是家属呢。
同样没有休息、听着八卦的老奶奶接着说道。
“哎呦，姑娘你，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别道德绑架人家，寒了人家的心啊。”
果然，这世上还是正常人多，像周清清这种喜欢道德绑架的人终究是少数。
听了同病房的其他病友发言，周清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到一阵尴尬，低下头去，没有继续再提让季诗继续付钱的事情。
她有点后悔，进医院的时候就该转进单独的VIp病房。
让季诗多付一点钱的同时，还让避免被这群烦人的阿公阿婆骚扰。
“对不起，季诗姐......”
“既然知道了，就尽早把钱转过来。”
她大半夜不回家，为顾意寒和周清清浪费口舌、牺牲睡眠时间本来就很不值了。
季诗转身离去，一出病房门，她就感到屋外的风格外寒冷。
果不其然，等到季诗离开住院部的那一刹那，如墨的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隐约间还能看到些许雷霆在乌云中闪过。
雨滴降落到季诗的脸上，随后，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隆声，打雷了。
要命，她就应该早点打车回家的。
季诗拿出手机，当前电量10%，快关机了，心情更加烦躁了。
她能在电量耗尽之前，打到一辆出租车吗？还是说她要回到304病房，找周清清借充电器。
就在季诗犹豫要不要打给自家的司机时候。
一把雨伞落到她的身上，为她阻挡了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