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箖说有饭局,没有回家吃午餐,打电话对杨夫人说今天中午和自己的一众兄弟吃。
刚上了一个菜,杨夫人就放下了自己的手机,对坐在餐桌的杨安诺和陈意说:
“你哥说他今天有兄弟饭局,不回家吃饭了。”
“不回来正好,我闻着他吸烟的味道还难受呢。”
杨安诺顺嘴说了一句,被杨夫人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怎么说话呢?”
杨安诺挑了一下眉,杨夫人叹了一口气。
她和先生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从小对这个女儿就是极尽偏爱。
如今小女儿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归宿,做母亲的难免会担心,但安排她相的那些亲也没有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着实是让正值中年的杨夫人长叹一口气啊。
“吃饭吧。”
等最后一道菜上齐之后,杨夫人才开口。
餐桌上的氛围其乐融融,颇像一家人的温馨样子,杨安诺看着自己的手机,陈意和她的座位近,顺眼看了几眼。
“安诺姐,不是说最近连轴转了吗?怎么还在学习?”
陈意多嘴问了她这么一句。
杨安诺抬眼看他,十分理所当然的开口:“学无止境,更何况我是律师,当然更得多学习一些,这样才好为那些受欺压的人更好讨回公道。”
陈意点了点头。
下午准备上班的时候,陈意从杨安诺房间路过的时候发现她没有关上房间门。
他忐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最终在纠结之下,他选择敲了敲杨安诺的门。
“安诺姐?你在房间……”
“你找我?”
杨安诺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意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一直提着的包也掉在了地板上。
皮革的包和大理石的地板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杨安诺似乎没有想到会吓到他,于是她连忙蹲下去给捡起陈意的包。
陈意反应过来也去捡自己的包,意外就是这样出现的,他们的指尖碰在了一起。
陈意仿佛触电一样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倒是杨安诺捡起来他的包之后发现了他反应的不正常。
杨安诺拿着他的包,用审视的目光看他。
陈意鼓起勇气抬头看她,看到了她的眼眸中似乎带着洞察。
陈意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心思会被眼前这个凌厉的女人看出来。
直到杨安诺把包还给他,没有讨论这方面的事情,而是说:“你今天是我的司机,也就意味着你今天的工资是由我负责的。”
陈意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他接过了自己的包笑笑:“这样啊,那就是说我今天不用去公司了?”
杨安诺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陈意。”
在陈意松了一口气之后,杨安诺又突然开口,在这个时候,陈意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防备。
他点了点头:“嗯?”
“陈意。”
杨安诺近乎是带着笃定问他:“你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她这么问,陈意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他没有说话,杨安诺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轻轻一笑,转身靠在了楼梯扶手上。
“你不用觉得尴尬。”
陈意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眉眼间没有锋利,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厌恶,她唯一有的就是淡然。
“喜欢一个人又不丢人。”
听到她状似鼓励的话时,陈意内心也清楚的知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不会接纳自己。
只是自己有些好奇,她曾经被怎样辜负过。
“但……我恐怕没有那个爱人的能力。”
杨安诺靠在二楼楼梯扶手上,她的眼眸是那样认真,却又那样空洞。
“我的第一次恋爱是在我的二十岁,分手在第二年,现在的我已经三十岁了,早就不是相信爱情的年纪。”
“并且由于我的第一次恋情很糟糕,所以我有恐恋爱症。”
杨安诺出口的时候带着浓浓的玩笑,可陈意并不那样觉得,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杨安诺看起来很沉重。
“但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我相信那段恋情的主要责任不在你。”
陈意严肃着神色,和带着玩笑意味的,靠在楼梯扶手上的杨安诺形成了对比,他们对视着,也对峙着。
“你没有看到过我的第二段恋情,怎么就笃定不是我的责任?”
杨安诺脸上开玩笑的意味并没有消退,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还是太年轻。
“我不知道当年的你,但我相信现在的你。”
陈意出口笃定,带着无法被动摇的执着:“虽然不曾见过从前的你,但我相信现在的你和从前的你是同一个你,只要是同一个人,行事作风,性情秉性都是无法在后天进行改变的。”
“你正直,善良,善解人意,也带着被冷淡利刃包裹下的温柔,你细心妥帖,嫉恶如仇,这就是这段时间里,我所见到的你。”
“所以我相信,并且笃定,那个人配不上这样美好的你。”
顿了顿,陈意又说:“连同着我,也配不上你。”
杨安诺眼眸中的玩笑意味退去,她的神情慢慢认真起来,倏尔,她忽然笑了出来。
“陈意,你很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意的目光无比真诚,他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谢。”
杨安诺终于直起身来,她面上带着笑,温如春风。
“安诺姐。”
陈意在杨安诺迈开脚步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比她年轻两三岁的男孩声音响起在她的身后。
“安诺姐,你要相信是你很好,你要相信是因为你的好才衬托出来他的坏,所以你不要认为自己不够好。”
年轻的男孩声音响起在她的身后,用这样稚嫩却真诚的声音加重强调自己很好的这个事情。
那一瞬间,杨安诺觉得他单纯又执拗。
杨安诺向后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她便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进入到这个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
杨安诺靠在了房间门上,她的神情带着几分不对劲,不可避免的,在陈意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确实有些动容。
但那些动容,还不足以让她再次接受一个男人,也不足以让她再冒一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