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橙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开口时，声音颤抖，“她……还活着？”
“嗯，”顾沉礼点点头，攥紧了司橙的手，“还活着，但活得不太好，带着一个女儿，离了婚，靠打零工为生，这几年日子过得很艰难。”
司橙眉心越皱越紧，“确定她是我爸爸的妹妹？”
也就是她的姑姑。
这或许是司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
得知这个消息，她却意外很冷静。
首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要确认对方的身份。
顾沉礼很淡地笑了一下，“你这个问题就像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刚刚沉闷的气氛，被他这一句话打破。
司橙眉头皱得愈发紧，“你会被别人的怀疑影响吗？难道不是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
顾沉礼唇角微勾，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向你证明过我的能力了，真的很怕会被你怀疑。”
这话说的，分明是另一个意思。
司橙没控制住扔过去一个无语的白眼。
顾沉礼这才收了收痞气，接着上一个话题说，“已经确认过何晴和的何家文的关系，他俩确实是亲兄妹，当时何家出事，曾经留过一笔不小的财产给何晴，这些都是有证据可查的，千真万确。”
司橙问，“留过财产给她，为什么她还会过得穷困潦倒？”
关于这事儿，顾沉礼自然也是调查过的。
马上给出答案，“那笔钱全被何晴倒贴给了她丈夫，帮着创业，没想到那男人发达之后，抛妻弃子，对原配和女儿不管不顾，自己过好日子去了。”
这是一个见怪不怪的故事。
司橙叹了口气，“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忘恩负义，她这种倒贴的说法真是愚蠢，说得好听些是被骗，说得难听点就是活该。”
司橙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腰上一紧。
顾沉礼伸手搂过她的腰，往自己那边带，顺着扣住她的手腕，让她逃脱不得。
他一脸正色，“你可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司橙明白他的意思，斜睨他一眼，“心虚的人才会对号入座。”
顾沉礼按着她的腿往下压，“你刚刚那番话其实也没错，不过得加一个定语，那是‘凤凰男’的标配，我和他们不一样。”
“你？如何？”
顾沉礼轻轻抬起下巴，淡淡的眼神之下，有种睥睨万物的傲气。
“我们天生就站在高处的人，不缺钱，自然不会被金钱影响到爱情观。”
司橙，“……”
他为自己辩解的方法可真是别出心裁。
顾沉礼垂眸，眼神落在司橙的手心上，嗓音微微低沉，“反正，只有是我认定的人，我是不会放手，不会变心的。”
这算是承诺吗？
司橙脱口而出，“那司雅黎算是你认定的人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顾沉礼的表情霎时间阴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睛，“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当时和司雅黎订婚是因为喜欢她？”
司橙笑了一下，“随口一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顾沉礼脸色又更黑了些，“我不想被误会。”
“没有误会，”司橙摇摇头，“述义已经和我说过了。”
她把手缩了回去，“还是说说何晴吧，她现在在哪？”
两个话题来回转换，司橙淡定如常，倒让顾沉礼做了那个被动的人。
这让他有一丝不爽，接着开口时，语气里也多了些清冷。
“我们没有向何晴表明身份，她也不知道哥哥的女儿还活着，现在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
顾沉礼说完这句话，手机响了。
时间刚刚好。
述义正好把何晴的照片发了过来。
顾沉礼放大照片，递到司橙眼前。
两张照片，一张是标准的证件照，看起来是多年之前拍的了，照片上的人五官端正，清清爽爽，还很年轻。
另一张是生活照，何晴拉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她佝偻着身子，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和前一张证件照比起来，像是衰老了二十岁。
司橙吸了口气，“你怎么拿到的这些照片？”
还以为顾沉礼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
没想到他回答得很坦然，“何晴靠打零工为生，前几天给胜意集团投了简历，这两张照片都是她发来的。”
司橙有些疑惑，“胜意集团有合适她的岗位吗？”
“她投的是保洁员。”
司橙的心顿时沉了沉。
何家好歹曾经也是辉煌的家族，何晴从小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养尊处优惯了的，就算家族衰败，何至于沦落至今日这样的地步。
说到底，还是归结于那场失败的婚姻。
被男人吸血，耗光了精气的女人，要想再站起来，谈何容易。
顾沉礼低笑，“心疼了？”
即便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看到普通女人从高处跌落沦落至此，司橙也会觉得痛心。
她不语，顾沉礼接着说，“其实胜意集团还有很多岗位可以提供给何晴，这不是难事。”
司橙明白他的意思，仰头问，“你想让我用什么来换？”
顾沉礼微怔，眼角挑了挑，“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我有这么龌龊？”
“嗯。”司橙点了点头。
顾沉礼气笑了，故意说，“我让何晴做我的秘书，拿年薪，你觉得怎么样？”
不等司橙回答，顾沉礼的手已经覆上她的后颈，轻轻摩挲着，“作为交换，你搬来我家，和我住。”
“和我住”三个字后边，就该是“和我睡”。
顾沉礼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司橙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我和何晴还没见过面，就算要拉她一把，那也是后话了。”
心疼是一方面，太过圣母心，不是司橙做事的风格。
顾沉礼正是了解这一点，才没有贸然把找到何晴这件事，当作给司橙的惊喜。
而是提前和她商量。
顾沉礼点头，听着司橙说。
司橙推开他的手，“她女儿看起来应该上幼儿园了吧，给我个地址，我先去看看。”
从小孩子入手，也算是一种方法。
“可以。”
顾沉礼早已经把何晴调查了个透彻，自然也知道她女儿的幼儿园。
低头翻开和述义的对话框，准备找前两天的消息给司橙转发过去。
突然门口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酒保在外边大喊，“不好了九爷！楼下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