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橙计划的一般，她对时间的把控刚刚好，半小时后，两人便走出了浴室。
顾沉礼在另一间房间换衣服，司橙洗了个冷水脸，手背贴了贴还在发烫的脸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病了。
相比起来，刚洗过澡的顾沉礼倒是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根本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司橙看着他，心里非常不爽。
“喂，我一天没吃东西，早上给你的未婚妻献血，现在又来帮你洗澡，你是不是得犒劳我一下，拉磨的驴也没有这样使唤的。”
顾沉礼回头，“你给司雅黎献血？”
“是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宫外孕药流没流干净，大出血差点死了，我给她献了血才稳住生命体征，这一笔账算在你头上，你要再追加一千万的投资。”
顾沉礼对司橙的狮子大开口充耳不闻，他的关注点只在中间那句“献血”上。
“等等，”顾沉礼微皱着眉，“你之前说自己是熊猫血，所以没法给我献血，那为什么可以给司雅黎献血。”
司橙抱着胳膊没好气地说，“当然是因为她也是熊猫血，这么简单的道理九爷也想不明白吗？”
她今天是真的累了，没力气也没心思分析那么多有的没的，平日里看起来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犯懒想要歇一歇的时候。
只有顾沉礼依旧冷静，“按你现在掌握的情况，你是司家领养的女儿，和司雅黎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们俩都是熊猫血，这个巧合未免有点过于‘巧合’了？”
“是啊，确实过于巧合，那又怎么样呢，除了血型相同外，我依旧没有查到其他的线索。”
顾沉礼的疑惑比她还要深，“难道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是熊猫血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点，在司家的这么多年，大家似乎很默契地从来不提血型的事，我之前体检过几次，司东明和白娇绝对知道我的血型，没有告诉我的原因，究竟是默认我也知晓，还是有别的目的？我想不明白。”
顾沉礼跟着垂眸想了想，“你没有在司家人不在的场合下验过血型？”
“有，”司橙抬头看他，“一个月前我和你一样出过一场车祸，那次就验过血，而且在医院的病历资料里也有明确的记载，奇怪就奇怪在，拿到我手里的病历本，竟然没有说这件事。”
“医院的记录不会错，很明显，到你手里的病历本，被人掉包了。”
“我今早也闪过了这个念头，可这个猜测毫无根据，难道医院也被司家人收买了，要一起瞒着我？”
顾沉礼若有所思，数秒后抬头，眼神里蒙上一层阴郁，“如果这次的事和司家人无关，是别人动了手脚后的阴差阳错呢？”
“你的意思是……”
顾沉礼，“那次车祸还有谁知道？”
这句话里，司橙听出了一点埋怨的意思。
当时车祸发生得突然，她也不想打草惊蛇，谁也没说，顾沉礼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现在被顾沉礼这么一提示，司橙细细想了想。
当时知道她出车祸的……只有一个人。
秦元甄。
而且出院当天，也是他来接的她。
再认真回忆回忆，当时的病历本，甚至还是从秦元甄手里拿到的。
司橙觉得后背一凉，不禁吸了口冷气。
看着她这个样子，顾沉礼直接下结论，“秦元甄。”
司橙大惊，连忙摇头，“不可能，师兄干嘛要对我隐瞒血型的事，这说不过去，太不合理了。”
顾沉礼微微蹙起的眉间尽是不悦，“你到现在还百分百信任那个‘师兄’？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看着他长大，对他非常了解，你应该相信我的提醒。”
他依旧是那个结论——秦元甄不是什么好人。
司橙确实有了片刻的犹豫，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会轻易给任何人判死刑，就算摆在我面前的都是障眼法，我也得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这件事，我需要和师兄当面对峙，问清楚情况才能下定论。”
顾沉礼薄唇勾起，一声冷哼，“愿意相信任何人，不会轻易给任何人判死刑，偏偏不信我，偏偏要给我判死刑？”
似埋怨，又像是——调情？
司橙看着眼前男人一贯冷毅的表情中，似乎多了一点不甘心。
她糊涂了，“你……”
顾沉礼上前一步，勾住司橙的腰，垂眼，“带着我的提醒对身边人多一点怀疑的心，我等着你看清真相的那天回来感谢我。”
司橙腰上发热，仰头，“那我是不是该先对你有所怀疑？”
“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提醒我的动机。”
顾沉礼突然笑了一下，“那你不用怀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嗯？是什么？”
顾沉礼手上一沉，拉着她的腰拽向自己，两人间的距离陡然变近，他身上浓重的气息让司橙浑身燥热。
顾沉礼咬着她的耳朵，轻笑，“怎么办，想睡你了。”
司橙，“……”
心脏突突突直跳，没脑子去想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故意揶揄她。
片刻后努力让理智恢复，试图推开他，“这是医院，你收敛点。”
顾沉礼嗓音低哑，“是医院，也是我的房间。”
他俩在这件事上的契合度无需多言。
不需要讲条件，更没有价值交换。
仅仅是彻底放纵中互相汲取快乐。
司橙被勾的心痒痒，可就在顾沉礼的吻快要落下来时，她微微睁眼，余光竟然瞥见窗外有一个奇怪的影子闪过。
“外边有人！”
司橙的眼神顿时清明。
随即吓了一跳。
这里是23楼的病房，外边怎么可能有人，难道是闹鬼了？
“别动！”顾沉礼没有回头看，拽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宽厚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罩住，憋得司橙呼吸不畅。
“你干嘛……”她试图推开顾沉礼。
可他的手死死按住她的后脑勺，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窗外响起一阵巨大的嗡嗡声，像是什么东西的轰鸣。
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变弱，消失不见。
顾沉礼也终于放开了司橙。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到底什么情况。”
顾沉礼扯了扯领口，眉眼间尽是烦躁，“外边有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