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分了吧?”
“退给你外请专家的费用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想要封口费?你想屁吃呢?”
谭定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但语气已经带上几分暴躁。
方知砚闻言,微微摇头。
不管这件事情是怎样的,谭定陵现在这个处理方式,就已经被病人家属给绕进去了。
给方案的时候,病人家属第一时间是同意的。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投诉,要退还专家费用,还要封口费。
这一看,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指点他该怎么办。
所以,应该确确实实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只是针对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方知砚就不得而知了。
“不给钱?不给钱你们就是犯法的,知道吗?”
病人家属似乎并不怕被骂。
他昂着下巴,趾高气扬地看着面前的谭定陵,嘴角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嗤笑。
谭定陵冷着脸,旁边的肿瘤医生同样愤怒不已。
眼看着事态逐渐发生变化,方知砚突然伸手拉了拉谭定陵的衣服。
“谭主任,我们去办公室聊聊吧。”
谭定陵转头,不解地看着方知砚。
等收到眼神示意之后,他才是叹了口气。
“去办公室谈谈吧。”
病人家属不乐意了。
“怎么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是不是心虚了?”
“赶紧给我退钱,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家属开始威胁,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气势。
“退钱可以,不用担心,去办公室,是准备聊聊封口费的事情。”
方知砚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病人家属脸上一喜,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封口费五万,对你们医院来说不过分吧?”
方知砚也笑了起来。
“不过分。”
谭定陵有些着急。
“方医生!”
“谭主任,先去办公室慢慢聊。”
方知砚笑呵呵地解释起来,一行人只能往谭定陵的办公室而去。
路上,方知砚特意让那个年轻的肿瘤科医生隔开谭定陵跟病人之间的距离,自己则是压低声音跟谭定陵交流起来。
“谭主任,这个病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你不用担心,按我说的这样做。”
方知砚低着头,胸有成竹地解释着。
处理这样的病人,方知砚还是太前卫了。
这要放在以后,更加奇葩的病人都见过。
像这种诊断之后威胁医生的,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方知砚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但说到底,最关键的在于,请外院的专家来治病,其实对病人而言利大于弊。
因此要退钱什么的,医院根本不在乎。
等到办公室门口,两人交流已经结束。
谭定陵一脸惊讶地抬头望着方知砚。
“你这小子,真有你的,鬼主意不少啊。”
方知砚略有几分尴尬。
这叫什么鬼主意?
这都是历代医生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啊。
有了方知砚的指点,谭定陵此刻也轻松了几分。
众人依次进入房间。
病人家属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直接靠了上去,二郎腿也翘起来,抖得好像要起飞一样。
那悠哉悠哉的模样,看得谭定陵又有些想骂人。
但他及时忍住了,冲着年轻医生使了个眼色。
很快,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年轻的肿瘤科医生下意识给众人依次倒了水,态度倒是极好。
可如此却是增添了病人家属的嚣张气焰。
他伸出手,老神在在地开口道,“一口价,封口费五万,低了免谈。”
谭定陵刚才倒有些着急,可经过方知砚一番指点,此刻已然冷静下来。
他笑呵呵地开口道,“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缺钱,有困难,我们都能理解。”
病人家属瞥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困难呢?”
“我现在的困难就是,国家三令五申,不许你们收红包,现在你们明目张胆地向我要五百块钱红包。”
“把我当什么了?创收来源啊?”
“我告诉你,别想着欺负我们,没门儿!”
谭定陵点了点头,“这笔钱,收的时候你们可没有意见。”
“我们请了专家过来,给你们重新定制效果更好,比国际前沿更加有效的方案,诊费只要五百,好像不贵吧?”
“拉倒吧!”病人家属直接嗤笑一声。
“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不懂,我朋友昨天晚上来看望,这才给我们讲清楚,我只知道收红包是犯法的。”
“你懂不懂?知不知道犯法怎么写?”
“我懂,你冷静一些。”
谭定陵压了压手。
“封口费五万,你这是敲诈,勒索,你也是犯法的,懂吗?”
话音落下,病人家属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
“什么封口费?我不知道,我刚才没说。”
“我现在就是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的话,我就去省里投诉!”
“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你以为我一个小老百姓,就找不到投诉的地方了吗?”
谭定陵啧了一声。
“我们这么多人听着呢,你刚才还说封口费,现在又不说了?”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只知道你收了我的红包,这是事实,也是违法的!”病人家属开始耍无赖。
谭定陵则是叹了口气。
确实如同方医生所说,这病人有高人指点,话术都如此严谨。
看样子,自己也没必要再给他留着面子了。
“你想要闹事,想要退红包,是吧?这都是小事。”
谭定陵摆了摆手。
“可以把红包退给你,但是这位医生给你们指定的方案,你也就不能使用了。”
病人家属脸色一变。
可不等他说话,谭定陵继续开口道,“除此以外,我还会告诉别的病人。”
“因为你投诉的缘故,所以这位医生以后不会再来我们省一院了,也不会给其他病人治病了。”
“原本他们有可能治愈癌症,现在只能等死。”
“或者采取不够好的方案治疗,但这种治疗,无异于折磨。”
病人家属的表情又是一变。
“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谭定陵悠悠哉哉地开口。
有了方知砚的指点,现在他比病人家属更加轻松。
“不付诊金,就没办法按照那位医生的方法治疗,这一点不用我多说。”
“那不是诊金,那是红包,违法的红包!”病人家属有些愤怒地强调着。
谭定陵并不理会,继续道,“你投诉可以,退钱也没问题。”
“都是很好解决的小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讲个案例你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