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上，有微凉软软的触感。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连心跳的节奏仿佛都变得错乱。
江御霄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才离开。
他垂眸看着她。
她也抬起头来。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乔瑞宁。”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哑，大拇指轻轻在她的下巴上摩挲。
江御霄执掌江氏以来，在商界运筹帷幄，各种大场面，他都面不改色。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想挪开自己的目光。
仿佛直视乔瑞宁，会让他无比紧张。
但他舍不得。
目光错开她脸庞的每一秒，他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什么？”
见他没说话，她轻声问道。
他嘴角轻轻抿起，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我足够有才华吗？”
乔瑞宁从小就是学校的天才，到了高中以后，为了蒙蔽李家人，所以她才遮掩自己的锋芒，回回倒数。
如若不然，她可以包揽所有的第一名。
上了大学以后，严老师和刘院长都说，她是他们见过的天才学生。
可以在金融和医学界双开花。
但是今天，她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脑有点迟钝。
为什么，她总是无法理解江御霄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看向她，“我的才华，足够让你喜欢我了吗？”
乔瑞宁骤然眨了几下眼睛。
她的心跳节拍错乱，必须要通过深呼吸来平稳。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中白光炸开。
她没想过江御霄会问出这句话，更没想过，江御霄会忽然问出这句话。
“我……”
喜欢。
这两个字，于乔瑞宁而言，好像有千斤重。
在回到乔家以前，她满心都是对李家人的恨。
等回到了乔家以后，她满心都是对李家人的恨，和对乔家人的怨恨。
她没想过自己的生命里会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遇见江御霄。
他又轻轻笑了笑，“或者你更喜欢我的脸吗？”
和乔瑞宁一样，江御霄从小就生得好看。
他当然也吃到过颜值的红利，但还有更多人，会因为他这张脸，而看不见他任何的内涵。
如果他不是江氏的掌权人，他们一定会说他是靠坐女人大腿上位的。
乔瑞宁也认真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缓缓在他的脸上流连。
仿佛和窗外的阳光交织在一起，轻轻勾勒他的轮廓。
江御霄的才华。
还有江御霄的脸。
她轻轻咽下一口唾沫。
刚刚侧脸上的触感仿佛还在，她的耳垂一瞬间红了几分。
江御霄仍旧垂眸看她，他们两个离得那样近，乔瑞宁几乎觉得，江御霄抢走了她那一部分空气。
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闷得浑身都热，而且呼吸也有点急促和困难？
江御霄微微抿唇，手指仍旧放在她的下巴上，不愿意松开。
她的皮肤好嫩，像是上好的绸缎。
他的目光从她白嫩的下巴，缓缓挪到她浅粉色的唇上。
他忽然想试试，她的嘴唇是不是也这么嫩。
甚至还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
他还是把心里徘徊了几百遍的那句话问了出来，“乔瑞宁，你喜欢我吗？”
只过了一秒钟，他又道：“乔瑞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是的，告白之前，要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才对。
告白。
喜欢你。
这件事，江御霄已经在心里演习过许多次。
最开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他怎么会喜欢人呢？
很多人都说，他江御霄，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工作而生的。
而他自己也无比认同这一点。
但是很快，他却爱上了这种鬼迷心窍的感觉。
他喜欢在工作的间歇，靠在椅子背上，微微合上眼睛，想一想，如果他和乔瑞宁告白的话，那么场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应该怎么说才好。
他在脑海里模拟过千百次。
他想过微风习习的海边，想过花朵丛生的山谷。
又或者是人声鼎沸的街头，和能看到整个泰城的高层旋转餐厅。
他也模拟过千百次乔瑞宁的回答。
如果她这样说，他要怎么回应。
如果她那样说，他又要怎么办。
可是后来，他发现，告白不是谈判。
他无法利用那些谈判的手段让乔瑞宁爱上他。
所以，他要直接问一问她：乔瑞宁，你喜欢我吗？
只要你喜欢我，那么微风习习的海边可以，花朵丛生的山谷也可以。
人声鼎沸的街头，和能俯瞰众生的高楼。
在此后的一千一万个场景里，我都会反复重复我爱你。
而此刻，我觉得是确认，你是否喜欢我的最好时机。
因为，我已经无法压制我对你的爱意。
此刻，便是最好的时刻。
乔瑞宁的耳垂更热了几分，几乎红到透明。
她微微抿唇，道：“为什么？”
“你喜欢我……”
光是重复这句话，乔瑞宁的耳垂就又热了几分。
她的脑子有几分恍惚，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像是在做梦。
她说：“怎么会呢。”
泰城江御霄，是云端的神只。
怎么会喜欢她呢。
泰城人都说，江御霄不会喜欢人，他只会爱上他的工作。
又或者，他如果有一天和某个人结婚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苏诗悦。
江家人是这样想的，沈夜澜也这样说过许多次。
乔瑞宁不是没有在梦中梦到过这种场景。
她甚至梦见过自己被江御霄带去江家，塞给她一件礼服，让她换上，带她去见宾客，说要和她订婚。
但是真的听到江御霄这句话，她还是觉得有几分惊讶。
江御霄垂下眸子。
他微微抿唇，轻声一笑，“乔瑞宁，我只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只会陪你去吃海鲜，我只会带你一个人去我的银杏林。”
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我只会攥住你一个人的手腕，更只会亲吻你一个人的脸颊。”
“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了，但是如果你还是无法察觉到我的心意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道，“那么我再十分明确地说一句，乔瑞宁，我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