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视自己的永亘者,涅莫西斯直接气愤的再次踢出一脚。
然而,这一脚却并没有踢中对方。
永亘者直接一个闪身,躲开了涅莫西斯的攻击。
他笑着低头看了眼涅莫西斯,随后抬头看向林幽:
“林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吴限’。”
“当然了,您如果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您也可以称呼我的称号,永亘者。”
自始至终,永亘者就仿佛一个真正的绅士般,与林幽交流着,完全没有那种敌人见面,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
永亘者如此作为,林幽也就没有一上来就表露出敌意,而是开始和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那我就称呼你为吴限吧。”
一把按住想要跳扑的涅莫西斯的脑袋,林幽看着面前这个颇具绅士风度的老头,开口问道:
“你一个伟大存在,跑这边来干什么?”
仿佛对于林幽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似的,林幽话音刚落,吴限便露出了一副礼貌性的笑容。
他对着林幽微微躬身,随后才开始回答:
“我累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让林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他再次看向吴限那张不算苍老的脸时,忽然感觉他的那张脸充满了故事。
“您应该知道我的能力,自从我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听到这话,林幽点头,并且他也隐约猜到了吴限为什么会说自己累了。
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在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之后,时间久了,也会觉得没意思。
更何况吴限还是自诞生之初,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和普通人相比,他这一生中能够找到的乐趣肯定就更少了。
果不其然,吴限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林幽心中的猜测:
“对于任何生灵来说,‘力量’都是他们最为渴望的东西之一。”
“但我却生来就拥有了无穷无尽的,他们最为渴望的力量。”
“我刚诞生之时,依靠着自身强大的力量,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并且会因此乐此不疲。”
“但时间久了之后,因为强大的力量,我也失去了很多乐趣。”
“我不像深处的那些存在,没有正常的思维。”
“我拥有一个正常思维,我会思考,但我的力量,却是让我失去了思考的意义。”
“拥有这样的力量,我甚至无需思考,就可以达成心中出现的任何想法。”
没去看涅莫西斯那张想要吃人的脸,吴限摇了摇头,接着道:
“所以啊,当我发现在我的力量面前,我的一切思考都是毫无意义的时候,我就开始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一丝质疑。”
“您也知道,像我这种层次的存在,质疑一旦产生,就会不可避免的在心底疯狂滋长。”
“甚至可以说,伟大存在的‘自我怀疑’,完全拥有抹除一位伟大存在的能力。”
听到吴限这么说,林幽不免就想起了上帝那家伙。
对方就是因为产生了“自我怀疑”,然后还妄想着去深层界域拉着瑟尔卡一起死,最终才会被磨成重伤,并被林幽给救了出来。
在这一系列的经历之中,上帝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糟糕的下场,其中“自我怀疑”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耶和华您知道吧?”
在林幽想着上帝的事情时,吴限也巧合的提到了这位上帝。
吴限说完这话之后,林幽点点头,开口道:
“祂就是因为产生了自我怀疑,所以才成了那样的。”
“没错,看来您也知道祂。”
说到这,吴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鄙视。
不过这丝鄙视并不是对林幽,而是对上帝的。
“我是没有想到堂堂上帝,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白泠星在场的话,看到吴限用这种表情来谈论上帝,她绝对会上去和对方比划两下。
不过林幽只是上帝的阶段性信徒,他对吴限的态度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不过想到吴限刚刚说的,伟大存在也有可能死于自我怀疑这话,他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
“你的状态,和之前的上帝有什么区别?”
提到这个,吴限立马就来劲了。
“您有所不知,我现在的状态,和之前耶和华的状态差别可大了。”
“耶和华那家伙就是在意的太多了,诚然,祂的作为很令人敬佩。”
“但问题是,我们这样的存在...”
“都不是人啊。”
这句话落下之后,吴限似乎没憋住,突然笑了出来。
林幽的嘴角也微微抽动了几下,想笑又顾及着家里的那个仅存的“真·上帝信徒”。
最终他只是嘴角勾起,没笑出声。
“你和上帝的差别在哪里?”
见吴限还在笑,林幽只能出声提醒,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朝林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吴限接着道:
“我虽然对自己的一些状态也产生了怀疑,但我却不会向耶和华那么傻,在病入膏肓的情况下,还会去找一尊阴影拼命。”
“我更不会直接散去自己一身力量,让自己成为一个实力弱小的虫子。”
“我这些年来,虽然也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但您别看我现在就跟个普通人似的,就真以为我放弃了自己的力量。”
“您应该可以看得出,只要我遇到危险,我立马就可以回到全盛状态。”
林幽点头,并且他心里清楚,吴限这么说,并不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手。
因为自始至终,吴限的状态都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并且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林幽的称呼也是“林先生”,而并非是“永劫终焉之主”。
这就表明了,吴限这是真的想试着当一个普通人。
他说这些,并非警告,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林先生,今天很感谢您,感谢您能和我聊这么久。”
这个时候,吴限忽然将手置于腹部,并朝着林幽深深的鞠了一躬。
再次起身之时,吴限的眼中划过一抹决然:
“不知道为什么,和您聊天,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真正的,作为人的,来自于人生的意义。”
“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希望可以跟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