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多久,范永斗就意识到事情有些变化了。
京城的乱象好像在慢慢减弱了?那些原本游荡在京城想浑水摸鱼的各色人等,慢慢的变少了。
然后范永斗就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有士卒开始巡逻,而且看他们的穿着,并非刑部兵部,也不是五城兵马司,而是京营的士卒。
范永斗心中大定。
既然京营的士卒已经出面维持秩序,那就说明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诸位大人们和陛下之间,已经谈妥了,或者换个说法,陛下已经妥协了。
所以再也不必这么剑拔弩张,所以朝廷可以放心的调动京营士卒。
他心中忧虑尽去,如此一来,那该死的叶铭已经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干扰他做生意,也没有人有能耐干扰他。
他将会带着范家,走向一个新的台阶,他将带着范家重建辉煌!
现在,好好睡一觉,等待消息传回即可。
范永斗走下阁楼,来了兴致,拉了一位在一旁研墨添香的侍女,开始卿卿我我。
一分钟后,侍女抹了抹嘴,走出房屋。
范永斗躺在床上,一脸恍惚,想着如果有谁能够让他站起来,即便给他万两白银,又有何妨?
范永斗有些疲惫,觉得昏昏欲睡,便靠着瓷枕,刚要入睡,就听到门外、墙外传来各种各样的响声。
有刀兵相交的声音,有人死去的闷哼声。
没过多久,声音响起的频次慢慢变少,正当范永斗有些放松警惕,想着是不是护卫们已经将问题给全部解决了?
“嘭!”
一声剧烈的声响响起,范永斗当即脸色大变,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出来,这是大门破碎的声音!
范永斗再也没有任何睡觉的心思,他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负责看家护院的,都是他大价钱培养的家丁,甚至可以说是私兵了,足足两百多号人!
这么多的人,一般的宵小,哪里敢来,就算来了,那也只是送菜!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别院的大门就已经被攻破,说明什么?说明来的人,战斗力绝对比他这两百多看家护院的家丁强上的许多!
直接破门而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定是带着恶意冲自己而来!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既然出现这样的情况,那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结局只有一个!
大臣败了!他们没能对付得了叶铭!如今掌管京城真正权力的,已经变成了叶铭!
范永斗急忙起身,从卧房之中走出,趁着夜色走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屋舍。
他为什么喜欢这处别院?甚至都不愿意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地道。
花费了他很多的心血,知晓这个地道的人,除了他之外,几乎都死了。
狡兔三窟,他范永斗钱太多,总得想想如何让自己更安全,所以这处别院,有地道!
而且这地道非常长,中间还有分叉,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
每个地方都很安全,有一条是通往一处酒楼的仓储之地、有一条连接到京城的排污管道。
一路顺着管道往前走,可以去到护城河。
范永斗打算去到那处排污管道,一路去到护城河,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去向。
即便是他们发现了别院的这处地道,也根本找不到他。
他可以寻找机会,离开京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传信给山西的范家。
让他们趁着消息还没到达山西的机会,北投建奴。
只是他刚打开这处极为隐蔽的地道入口,整个人钻了进去,刚打算关门,范文程就看到有一只手,直接钻了进来。
他听到背后有一道让他觉得无比惊悚的声音。
“范永斗,你想去哪?”
然后那只手直接抓住他,他刚想反抗,对面就直接将他像是拎鸡仔一样拽了出来扔在地上。
看着眼前穿着锦衣卫官服的汉子,范永斗哀莫大于心死。
“让我走!我如果能活下去,会给你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你要多少?一千两?一万两?”
那汉子讥笑一声:“为了你的狗屁一万两银子,回去被陛下和侯爷问责,你当我是傻子?而且一万两,老子拿得稳?”
范永斗知道能到此处的,那一定是叶狗的精锐嫡系,想要收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总得试一试。
“是谁出卖了我?韩旷?!”
那汉子笑道:“不太清楚了,这个你到了陛下面前,自己去验证。”
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范永斗整个人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
一股腥臭的味道从范永斗的身体里面传出,那汉子皱了皱眉,没想到一个山西巨商,可以说是整个天下最有钱的人之之一,竟然如此不堪。
最后,这汉子和一众锦衣卫,带着已经绝望的范永斗,一路往返,去到了皇宫之中。
很快,就到了奉天殿之外,他看到了那些大臣,他们绝大多数人的脸色并不太好。
他也看到了上方的陛下,坐在龙椅上,意态闲适,如果不是胜利了,不可能会有的这样的一个姿态。
他还看到了叶铭,这个他认为是最可怕的对手的存在,可是这个最可怕的对手,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直到他被那大汉扔在地上,叶铭才向他所在的方向,投入了一道视线。
他看到了低垂着头,跪在陛下身前如一条老狗的韩旷!
“韩老狗,你他娘的卖我?”范永斗不知从哪汲取的力量,对着韩旷破口大骂!
韩旷根本就不理会,疯狗罢了。
叶铭淡淡说道:“给他穿上胸甲。”
范永斗不明就里,就被人架着穿上了一副看起来无比精美的胸甲,然后就被人夹在十字架上,双手双脚都被绑缚成一个大字。
还有滴答滴答的水滴,从范永斗的下体流出,显然已经被吓的小便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