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虏伯,我长大能不能和你一样,穿这么帅的盔甲啊?”
卢象升笑了笑,“只要肯想,肯定能的。”
“伯爷伯爷,鞑子当真是三头六臂吗?”有小孩又问道。
“怎么可能是三头六臂?他们还说伯爷是三头六臂呢,这还不是脖子上面顶一个脑袋?”又有小孩高声反驳。
“伯爷,听说侯爷更厉害,比伯爷还厉害,一个侯爷能打五个伯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卢象升回答道:“不是真的。”
“你看,俺就说吧,镇北侯的确厉害,但镇虏伯也不差,两人打起来,指不定谁更厉害呢。”
卢象升又说道:“一个侯爷,起码能打二十个伯爷吧?当然,也有可能不止。”
那些小孩顿时愣住了。
他们还为侯爷和伯爷谁厉害争论不休,结果伯爷直接告诉的他们,一个侯爷起码能打二十个伯爷?
“伯爷骗人!侯爷怎么可能这么厉害,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
卢象升摇了摇头道,这些小孩子,怎么能理解镇北侯和的镇虏伯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首领走了过来,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半大小孩的屁股上,“念书去!不想念书就去干活,伯爷日理万机,哪有空跟你们扯闲?”
那群小孩作鸟兽散开。
“让伯爷见笑了。”那首领汗颜道。
卢象升摆了摆手道:“很好啊,孩童就要有孩童的生机与活力,我记得当初我南下的时候,一路上的所有孩子,都是面有菜色,一个个的委顿不已,哪像如今?”
首领感慨道:“谁叫咱们有侯爷。”
卢象升和李自成继续向前,看到一个个用石头和木栅栏搭起来的豕圈,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各色豕。
诶?豕不是黑色吗?怎么还有白色的豕?
“怎么这些豕是白色和杂色?豕不都是黑色吗?”李自成忍不住问道。
卢象升同样疑惑不解,他虽然没有亲自养过豕,但是也见过豕,从来没有听说过豕是白色的。
首领笑着回答道的:“伯爷有所不知,白色的豕,是侯爷提供的,而杂色的豕,都是些小豕崽,是侯爷提供的白豕和黑豕杂交出来的,所以颜色又有些不一样。”
卢象升来了兴趣,“这些豕,是先生亲自提供的?怎么回事?”
首领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卢象升听的啧啧称奇,心道先生看书似乎有些过于庞杂了吧?竟然连养豕都会!
还有什么母豕的产后护理?先生怎么会懂这些?莫非先生亲自护理过?
李自成心道先生当真是一位读书人?假的吧?侯爷怎么可能对养豕如此精通?
他忍不住问道:“先生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不应该一心读圣贤书,家中条件极好,即便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也不应该接触养豕这类贱业啊。”
卢象升唏嘘道:“你刚到先生身边不久,先生也不会和你主动提及这些,咱们这位先生,并不是出身什么簪缨世家,甚至连寒门都算不上,只是普通的农户。”
“而且运气不好,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所以先生能成长到如今这种地步,只能依靠自己。”
“所以你说像先生这样的人,懂养豕,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吗?”
“如果不出意外,这大白豕,应该是先生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了。”
李自成惊呆了。
先生竟然比他还惨!
和先生比起来,他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甚至说什么苍天无道之类的话?
首领听到这,就有话说了:“伯爷高见,的确是难得的优良品种,您是不知道,伯爷送来的那批豕种,黑白都有,但黑的和白的,差别非常大。”
“白豕只要喂养得当,一日可长肉六两,而黑豕则不如,一日只能长肉三两,吃的一样多,长的肉却相差了一倍之多。”
“更厉害的繁育能力啊,这白豕太能生了,那些黑豕的种,一胎产仔才两三个,但是这白豕,最少都是八头!其中有一胎,更是恐怖的十三头!甚至连母豕都养不下了,只能分到其他栏。”
卢象升和李自成对视一眼,惊呆了。
卢象升没养过豕,但是也能听懂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而李自成是的养过的,家里光景最好的那两年,家里面是有一头大肥豕的,而且根本不是什么养在豕圈,而是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
基本上可以说是他的家人了,毕竟对于穷人来说,豕不是的豕,而是乌金!
所以养多久才能成为大豕,需要吃多少东西,他都非常清楚。
吃的一样多,肉长得快,繁育速度也更快,这是什么优良品种?先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每日与豕粪打交道?先生这是何必呢?
卢象升似乎猜到了李自成的心中所想,叹息道:“先生这么做,到底还是为了天下百姓啊!”
在天下人还在想着怎么能够吃得饱的时候,先生已经在想着让天下人吃好。
不再想着逢年过节才能吃一次肉,甚至是逢年过节都不敢想了。
更何况,如果这些新豕种能养好,陕西有多少百姓能因此受益?
光是养豕,就能养活一大批人,而且先生的种豕,可能是世间都没有的,不管是出售种豕、亦或者是以稍低的价格售卖豕肉,都可以迅速垄断市场,这其中的利润如何,卢象升都有些难以想象了。
百万两?甚至是数百万两?
也就是先生能想到,也能做到了。
首领笑着说道:“现在整个豕场,已经有了近一百头豕,而且很快就会变得更多,可能过几年,这些豕就可以替代草场上的牛羊,成为关中平原生产建设团主要的肉食来源了。”
卢象升暗自喟叹,恐怖如斯!
他原本刚南下时,还为自己俘虏了三万头牛羊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结果听说先生直接让苏布地主动付出,将一半以上的牛羊都送到榆林来,然后一路南下到草场。
那数量,可能是的他三万头牛羊的十倍之多。
那时候他就在想,江湖可能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亦或者换个说法,打打杀杀不止是为了打打杀杀。
而现在,先生好像又告诉了他另外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