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郡主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杯酒上。
晋阳郡主被逼的毫无退路，她若反驳，更印证了叶念希的话。
她强忍着恨意，闭上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中，苦涩难当。她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愤恨。
她指尖死死扣住椅背，骨节泛白。酒液灼烧着她的喉咙，可更灼人的是四周如刀的目光。
她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从齿缝里挤出，像冬夜里碎裂的冰。
“好啊！真是好的很……”
她猛地掀翻桌子，瓷盏砸在地上，崩裂成星。
“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金钗随着她踉跄的动作扫过叶念希的衣摆，在锦缎上勾出细丝。
满座哗然中，叶念希却俯身拾起一片碎瓷。瓷片在她掌心转了个圈，寒光映出唇畔冷笑：“郡主醉了，尽开始说胡话了！”
话音未落，晋阳郡主突然扼住自己的咽喉，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双眼猩红如鬼。
“啊！”
有人尖叫着后退，却见晋阳郡主跌跌撞撞扑向鎏金兽炉。她染血的指甲抠进香灰里，忽然抓起一把灰烬塞进口中，含糊嘶吼着：“药……快给我解药……”
叶婉宁眼底不停闪烁，趁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晋阳郡主身上，她正悄悄地打算后退出去。
顾清漪却突然出声喊住了她：“婉宁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婉宁顿时一僵，整个身体顿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解释道：“我见郡主如此痛苦，正打算去找太医过来。”
叶念希冷笑一声，如同看陌生人般，看着她：“请太医？你要离开的方向，好像并不是通往太医院的地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晋阳郡主所喝的酒，是你倒的吧！’
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叶婉宁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我……我只是太着急，一时走错了方向。”
她声音微颤，眼神闪烁，不敢与叶念希对视。
晋阳郡主此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叶婉宁：“你……你为何要骗我？”
叶婉宁慌忙摇头：“郡主明鉴，我怎敢骗您？您忘了那杯酒，是大家逼着你喝的，不关我的事。”
顾清漪缓步上前，目光如冰：“就算是大家逼着郡主喝的酒，那酒里的料，又是谁下的？”
叶婉宁浑身一颤，眼泪夺眶而出：“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酒里有东西。是……是郡主自己！肯定是她自己想要栽赃陷害贺夫人，才会……”
晋阳郡主不等她把话说完，猛地瞪大眼睛，挣扎着撑起身子：“叶婉宁，你血口喷人！”
晋阳郡主声音嘶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我堂堂郡主，何须用这等下作手段陷害谁？”
叶婉宁后退半步，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帕子，倔强地说：“若非如此，为何偏偏你杯子里的酒出了问题？郡主分明就是记恨贺夫人比你长的漂亮，比你有才华。担心自己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称号不保。继而嫉妒贺夫人，才想着用加了料的酒害贺夫人，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晋阳郡主闻言，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她颤抖着指向叶婉宁，声音因愤怒而尖锐：“你……你竟敢污蔑本郡主。来人，给本郡主掌嘴！”
一旁的侍女犹豫着上前，却被叶婉宁凌厉的目光逼退。她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晋阳郡主那猩红的要吃了她的目光：“郡主若要动手，就表明你理亏了！”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目光在晋阳郡主和叶婉宁之间游移。
顾清漪和叶念希站在一旁，神色淡然，各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就在这时，晋阳郡主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扑向叶婉宁。
她一把揪住叶婉宁的头发，一边狠劲儿的撕扯，一边癫狂地怒骂：“好你个小贱人，出了事竟然胆敢往本郡主身上赖。你以为本郡主是那么好招惹的？”
她一边疯狂地厮打，一边找着机会就对着叶婉宁的脸，啪啪啪几下。
众人看着闹成这样，本以为成贵妃或者作为叶婉宁亲姐姐的单王妃会出手阻止。
可是没有。
成贵妃像是没看到似的，正和几位贵妇聊天。
而叶念希淡定的就好像在看一场无聊的大戏。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晋阳郡主揪着叶婉宁的头发，眼中满是怨毒，疯狂地大骂：“你这个贱人，你装什么清高？当初你为了攀附太子，私下里给本郡主送了多少金银？那些金银都是你勾引你姐夫单王得到的。真当没人知道？本郡主替你牵线搭桥，你倒好，现在背叛本郡主！”
众人：“……”
这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真的好吗？
众人看叶婉宁的眼神，不由带着鄙夷。连自己的姐夫都勾引，简直是不要脸。
难怪叶念希看着自家亲妹妹被打无动于衷。换做他们，不打折一条腿都算是手下留情了。和这种人做姐妹，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叶婉宁此时脸颊红肿，却冷笑一声，反手抓住晋阳郡主的手腕，尖声回击：“郡主倒是会倒打一耙！药是谁给我的？要不是你想除掉贺夫人，我会在酒中下料吗？如今东窗事发，还想拉我垫背？”
晋阳郡主闻言，脸色骤变，手上力道更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与陈露莹联合要害顾清漪，我只不过是参与者而已，你竟然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本郡主？”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四周围的人，听得十分清楚。
竟然还牵扯出了陈露莹。
在座一大半人都知道陈露莹是谁！特别是沈知砚，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拳头死死的握着，眼底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又是陈露莹！明明他们已经和离了，她却还是不肯放过顾清漪。那个疯女人，难道非要置顾清漪于死地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