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中壬堆起虚伪的笑意，上前一步道：“震儿，你直接说吧！用什么东西可换妩儿继续留在侯府？”
贺震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我大盛朝律法，妾室谋害正妻，一旦罪名坐实，是要被直接判刑。清漪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舅舅自行处理。舅舅若觉得我好糊弄，那我现在就去京兆尹……”
贺震说着就转身。
朱中壬急急地喊住他：“震儿，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贺震停下脚步，眼底满是嘲讽：“我是什么样的人，舅舅一早不就清楚吗？”
朱中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我用所有暗卫的卖身契换妩儿继续留在侯府，你可愿意？”
贺震身体不由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朱中壬：“暗卫还有卖身契？舅舅不会诓骗我的吧！”
朱中壬不屑一笑：“若没有卖身契，我要如何掌控他们？暗卫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用卖身契控制，又怎能安心用？”
贺震气笑了：“所以舅舅上次那么轻易就把暗卫还给我，却依然把他们的卖身契留在手里。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再与我做交易！”
朱中壬也不装了，认真地点头：“谁手里不给自己留点底牌？”
贺震眸色沉冷，指节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舅舅真是好算计。”
可为了那些人彻底脱离义信侯府，他不得不再次妥协。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睥睨着朱中壬，语气平淡无波：“舅舅何时把卖身契还给我？”
朱中壬心中不由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淡淡一笑：“随时都能把东西还给你。”
两人达成一致，贺震是一息都不想留在这里。
贺震一走，朱中壬立即变了脸。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妩儿，为父把能拿捏贺震的所有筹码都用完了。我们的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
朱轻妩立即郑重地保证：“放心吧爹，女儿明白。女儿以后绝不会再急功近利。”
只要把贺震拉下来，顾清漪才是最好对付的那个。之前是她太过心急了。
“为父希望你好好地蛰伏在韫安侯府，不要再轻举妄动。若府中有任何异动，你要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我。”
朱轻妩严肃地点头。
经过这一次事件，她的名声彻底臭了。同时也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
宝珠被玉屏送回陈府时，天已完全黑透。
宝珠正准备打发走玉屏，自己从后门回去找自家小姐。就看见自家老爷经常乘坐的马车，不知从哪儿回来，停在了府门口。
她正疑惑这么晚了，老爷怎么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陈露莹的声音传来。
“宝珠？你怎么回来了？”
陈露莹和沈知砚把陈东升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
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口处，毫发无损的宝珠。眼底露出疑惑的神色。
“小姐！”
宝珠朝陈露莹走来，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就好像失散多年的人找到了亲姐妹一样。
然而，陈露莹却没再看她，目光却落在刚刚和宝珠站在一起的玉屏身上。
她记得这个婢女，曾经跟在顾清漪身边。
“见过沈夫人！奴婢叫玉屏！”
玉屏上前几步，朝陈露莹福了福身。
“我家世子夫人让我把宝珠送回来。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玉屏浅笑着再次朝陈露莹行了一礼，转身便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看到这一幕，陈露莹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沈知砚看到宝珠只微微地怔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却十分的高兴。
他就知道，顾清漪心地纯良，绝对不会为难任何人。既然宝珠都能放过，那个假扮玉屏的女人，应该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吧！
陈东升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宝珠。
对于宝珠能回来，他虽知不会那么简单，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其他小事。
“知砚，今晚就别回国子监了！”
陈露莹也顾不得理会宝珠，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沈知砚。
陈东升虚弱地说：“你难得回来一次，明儿一早，我让人送你回国子监！”
沈知砚很厌烦被人逼迫。
可看着陈东升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淡淡地点了点头。
陈露莹一脸欣喜，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人把陈东升扶回他的院子后。夫妻二人一路无话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夫君，今晚你……”
陈露莹想说，让沈知砚和她住一个房间。
沈知砚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我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有我写的一篇策论。今夜我就在书房歇息！”
陈露莹望着沈知砚逃避般的身影，眼底的怨毒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确实知道错了，以后也会改正。也答应不动顾清漪。
但是……
她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却不知道疼。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转身回房。
宝珠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等进了陈露莹的房间，宝珠立即跪在陈露莹面前，愧疚地说：“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帮到小姐，请小姐责罚！”
她说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陈露莹眼神危险地盯着地上的宝珠，冷冷地说：“顾清漪如何会轻易就把你放回来？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宝珠摇头，焦急地解释：“奴婢什么也没说，她也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把我和落雪给放了。而且她还让丫鬟去帮落雪赎身。”
陈露莹微眯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宝珠：“你说什么？”
顾清漪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是……
她紧紧地盯着宝珠的眼睛，企图从她眼底看出一丝异样。
她才不相信顾清漪会这么蠢。
“小姐，顾清漪当着辰王侍卫的面，放了我和落雪。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故意这么做，实则等辰王的侍卫离开，再悄悄让人杀了我和落雪。没想到她是真的没想过要处罚我们。”
宝珠虽然很感激顾清漪放了她。
可她是陈露莹的丫鬟，若小姐继续命令她再次对付顾清漪，她依然可以选择再与顾清漪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