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可以想象，当初在耀石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拔弩张。
秦楚轩带着人明目张胆地去查账，摆明了就是来给秦天锡添堵的。
虽说是查账，最后却拼起了酒，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然后呢？”吴为问道。
孙宇宸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依旧是唏嘘不已。
“秦楚轩看天锡哥没反应，也不废话，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就开始喝。没几分钟，一滴不剩啊，我们看着他喝光了两瓶。天锡哥拉不下脸，也开始喝。只可惜，喝完一瓶，第二瓶大概还没到一半，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秦楚轩依然面不改色，拿过天锡哥手里的酒瓶，把剩下的酒也喝完了。”
吴为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个秦楚轩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吴为完全无法把现在这个狠人，跟记忆里所有人描述的那个翩翩公子联系起来。
“最后，他对着天锡哥说，你样样都不行，账做不明白就算了，连喝酒都喝不过我，有什么资格占着茅坑不拉屎。”
孙宇宸叹了口气，缓缓道：“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天锡哥一败涂地，身边那些人都临阵倒戈了，投向了秦楚轩。我想，耀石那天的事情传出来之后，人心就彻底散了。”
吴为点点头：“秦楚轩看似只是简单地比拼酒量和查账，实则每一步都在精心算计。秦楚轩定然深知自己的弟弟极好面子，用这种方式既能打击秦天锡的威望，又能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势。”
“而他选择在耀石动手，是因为那里人多嘴杂，消息传播极快，这一场比试后，所有人都会知晓秦天锡的失败和软弱。”
“公开拼酒，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虽然简单，却能让所有人看见他的强势。而秦天锡身边的那些人，本就是些墙头草，秦楚轩早就看透这些人的贪婪与逐利，所以才敢当着众人的面羞辱秦天锡，因为他笃定自己胜利之时便是那些人投靠之日。”
吴为说到这里，已经很接近当时事情的本质了。
孙宇宸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当时就在现场，也是看得惊心动魄。
他一直捧为偶像的秦天锡，就在那天，失去了身上的光华，彻底被秦楚轩重新踩在了脚底。
“天锡哥选择去轻纺城，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秦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孙宇宸感叹道。
“没错，秦老二对他哥有心理劣势，输是必然的。”
“心理劣势？”孙宇宸好奇道。
吴为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慢慢解释道：“心理劣势就像是心中有一道无形的枷锁。秦老二从小就处于他哥秦楚轩的阴影之下，而周围的人总是不自觉地将他们作比较。于是很早在秦老二的心里便种下了一颗种子，久而久之，这颗种子就长成参天大树，加剧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孙宇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像比赛还没开始，有一方就觉得自己会输？”
“差不多。秦天锡每次面对秦楚轩，那种长期积累下来的自卑就会冒出头。他的一举一动在秦楚轩眼里仿佛都是破绽，毫无优势可言。这种心理劣势影响着秦天锡的每一个的决策、行为甚至他的意志，让他难以发挥出真正实力，最终依然逃不出失败的影响。”
孙宇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天锡哥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只要他能打破心中这道枷锁，认清自己的优势，也并非毫无机会。”吴为顿了顿，“轻纺城也许就是他扭转乾坤的起点。”
送走了孙宇宸，吴为才起身上楼，就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他慢慢靠近了浴室，轻轻拧开了未上锁的门。
女人的惊呼很快被其他声音掩盖，一时间，雾气弥漫，藏住了两个人的身形。
最后，瘫软成一团的孙芷溪被吴为抱着回了卧室。
经历了巨大的刺激后，女人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低声呢喃着：“你哪里学来了那么多新花样，就知道折腾我。”
吴为笑而不语，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个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当孙芷溪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却看到床头的一张纸条。
薄薄的被子从胸前滑落，点点红晕密布，无不见证了昨天在浴室里的疯狂。
孙芷溪嗔怪了句，“又跑了。”语气却是极为温柔。
下午一点，西华大学。
还没到正式开学的日子，而今天纺织学院的实验楼里，竟然来了不少的人。
吴为站在长条会议桌的顶端，环视着坐在下面的十多个学生，而他们背后，则是一张张实验台，上面摆着各式仪器和设备。
“大家好，我是吴为，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还有不到半年，大家都会是正儿八经的博士。相信你们，应该我更加了解纤维和材料。”
“通州轻纺城正在招聘首席的质检专家和未来的质检中心主任，专门负责纺织品的原材料和质地进行质量检测。我们想要的，是最好的人。所以我找到了钱院长，西华的纺织学院是全国最好的，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
吴为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大撮生丝。
“我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请大家给我一个正确的结果。”
看着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众人，钱忠阳走到了吴为身边，“你开这么多，不是会骗人的吧？”
吴为低声道：“钱院长，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二十五万的底薪再加绩效提成，就算在海州也算是个高薪了吧。我们轻纺城已经开始正式营业了，质检这块还太弱了，所以我才找您的。”
这个曾经帮助吴为父亲解决了燃眉之急的西华纺织学院院长，再次成为了吴为的救命稻草。
轻纺城的质检中心在试营业期间总是出错，无法拿出权威的检测结果，吴为必须亲自出马来解决这个问题。
“放心吧，这批人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钱忠阳很淡定，能在纺织学院读到博士，不管是功底还是实操，都是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