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清没有像方四想的那样赶到市医院看望陈树明。而在市医院病床上躺着的陈树明如期醒来。
陈树明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耳边传来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像是被强光直射，刺得他眼球生疼。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感，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醒了！他醒了！”一个护士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陈树明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俯身检查他的瞳孔。医生的脸在强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专注的眼睛透出一丝冷静。陈树明想要抬手，却发现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安抚他。
陈树明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音。他试图点头，却突然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大脑。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啊！”他发出一声低吼，声音沙哑而痛苦。
就在这时，一段错乱的记忆突然入侵他的脑海。他站在天台上，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手指微微颤抖。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大楼的某个窗口，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下一秒，巨大的声音刺破了他的耳膜。
“不……不！”陈树明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剧烈收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镇定剂！快！”医生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但已经来不及了。陈树明一把扯掉手臂上的输液管，针头带出一串血珠，溅在白色的床单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眼神变得疯狂，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声音低沉而混乱。
“杀了你们！”他突然嘶吼起来，目光死死盯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家人。他的妻子、儿子、女儿，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解，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树明的儿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爸……你怎么了？”
“啊！”陈树明怒吼一声，猛地扑向儿子。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一拳狠狠打在了儿子的脸上。
“砰！”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在病房里回荡。儿子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踉跄着后退，撞在了墙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爸！你疯了吗？！”女儿尖叫着冲上来，试图拉住陈树明，却被他一把推开。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病房里瞬间乱作一团。几个护工冲了进来，试图按住陈树明，但他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力气大得惊人。他挥舞着双臂，拳头砸在护工的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的眼神空洞而疯狂，嘴里依旧念叨着那些混乱的话语。
“啊！啊！”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护工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按在了地上。陈树明的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呼吸急促而混乱，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快！镇定剂！”医生大喊着，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迅速将药物注入陈树明的体内。
药物的效果很快显现出来，陈树明的身体逐渐放松，眼神也变得涣散。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最终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陈树明的家人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儿子的脸上还带着红肿的拳印，女儿捂着撞疼的肩膀，眼中满是泪水。
“他……他到底怎么了？”妻子颤抖着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医生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目前还不清楚，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
没有人注意到，病房门口，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悄悄退出了观看人群。他的眼神阴鸷，迅速消失在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