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恩国这个名字,姚寅笙确实听过,不仅是她,恐怕经常看本地新闻和财经频道的人都会觉得耳熟能详。骆恩国,长宏集团董事长,首府市着名的企业家、慈善家,经常出现在各种捐赠仪式和经济论坛上,形象儒雅,口碑极佳,是本地有头有脸的模范人物。
而与此同时,女鬼指了指自己,又道出一个名字,颜夕。这是她的名字,也是骆恩国的结发妻子,在他还未发迹时就陪伴在他身边,共同创业,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被灭口,被封尸于自家楼盘的水泥柱中,永世不得超生。
姚寅笙走近水泥柱,她能看到在那水泥柱的底部和顶部,残留着极其隐晦却恶毒的法术痕迹,那是某种邪门的困灵阵,不仅将颜夕的魂魄死死锁在尸身方圆之地无法离开,更利用她惨死的怨气来滋养阵法,间接影响整个楼盘的风水气运,使其对骆恩国自身的运势有所裨益。其用心之歹毒,手段之残忍,真是令人发指啊。
难怪颜夕的怨气如此之重,如此难以消散。她不仅惨遭杀害,魂魄被囚禁在冰冷黑暗的水泥中多年,更是被当成了一种风水道具。
姚寅笙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怒火和一丝怜悯,她看向那逐渐被法医清理出来的白骨,尤其是那头骨上狰狞的凹陷,仿佛能感受到颜夕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姚寅笙低声念出这个名字,那女鬼似乎听到了呼唤,身影剧烈地波动起来,黑气汹涌,仿佛在回应。
江队长注意到姚寅笙的异样和低语,走过来低声问:“姚寅笙,你有什么发现吗?”他看着那具白骨,眉头紧锁,“这很明显是一起恶性凶杀案,抛尸水泥柱,手段太残忍了。身份能确定吗?”
“水泥柱里确实有一个女鬼,她说她叫颜夕,至于凶手......是骆恩国,长宏集团的骆恩国,颜夕也是他的原配。”
江队长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什么?骆恩国?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一个着名的企业家、慈善家,竟然是杀害发妻、封尸水泥的残忍凶手!姚寅笙的目光却异常坚定,她指向那水泥柱的基座和顶端残留的细微痕迹,“不会有错的。这里不仅有冤魂指认,这里还有他布下的邪阵痕迹,目的就是囚禁亡魂,滋养他的气运。查一查这栋楼的建设时间,以及当时骆恩国和颜夕的消息做对比,应该就能找到线索。”
江队长看着姚寅笙严肃的表情,又联想到之前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灵异现象,心中虽然依旧惊涛骇浪,但已然信了七八分。他知道姚寅笙的能力,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开河。一股寒意从江队长脊背升起,如果真是骆恩国,那这将是一桩足以震动全国的惊天大案,牵扯到的势力、背景,以及破案的难度,都将超乎想象。
而就在这时,那被破开的水泥柱附近,突然阴风大作,探照灯疯狂闪烁,颜夕的鬼魂因为怨念被彻底激发,变得狂躁起来,黑气如同触手般向外蔓延!
姚寅笙脸色一变,“不好!颜夕的怨气失控了!快让所有人退后!”
颜夕的怨魂因姚寅笙道破真相而彻底狂暴,积压数十年的仇恨与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她发出无声却震彻灵魂的尖啸,周身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汁,疯狂冲击着那禁锢她的无形法阵。
水泥柱周围阴风怒号,探照灯疯狂明灭,电压极其不稳定,发出刺耳的噼啪声。冰冷的寒意如同实质般扩散,警戒线外的围观人群惊恐万状,尖叫着四散退后,连一些警察都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装备。
然而那由高人布下、以颜夕自身怨气为养分滋养了数十年的困灵阵异常牢固坚韧,黑色的怨气撞在无形的阵法壁垒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激起一圈圈暗沉的血色涟漪,却无法突破分毫。相反,那阵法受到冲击后,自发地产生一股反噬之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刺入颜夕的魂体!
姚寅笙清晰地听到颜夕痛苦至极的哀嚎,她的魂影变得更加虚幻透明,黑气都被震散了不少,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强行冲阵,只会让她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颜夕,停下!”姚寅笙厉声喝道,一步踏前,她无视那狂乱的阴风和冰冷的怨气,“你这样冲不出去的,只会让自己彻底消散。你觉得这样值得吗?为了那个畜生,赔上你最后存在的痕迹吗?”
颜夕的魂影剧烈颤抖着,流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姚寅笙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不甘,“值得!当然值得!怎么不值得了?我陪他吃苦受穷,陪他创业打拼,他所有的肮脏事我都知道!他怕了!他怕我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于是他杀了我,把我封在这冰冷黑暗的水泥里几十年。几十年啊!我日日夜夜感受着水泥的冰冷,听着上面人来人往,我却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痛苦,你明白吗?不杀了他我怨气难平,魂飞魄散又如何?我只要他死!要他偿命!”
颜夕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崔先生躲在江队长后面哆哆嗦嗦地问:“警......警察同志,这这这......这是什么声音啊?真的有女鬼?”
江队长皱着眉对崔先生说:“嘘!安静!不要声张也不要乱说话,交给专家处理就可以了。”
姚寅笙则继续站在水泥柱前安抚道:“明白你的痛苦,你的怨恨。骆恩国禽兽不如,他必须付出代价,但绝不是用这种方式。你魂飞魄散,他却还能高枕无忧,他依旧享受着你的尸骨带来的气运,享受着富足的生活和众人的追捧,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